闲云阁内,书案上陈列了刺客落下的几样无关紧要的东西,一群人围在桌边若有所思好一阵子,最后还是宇文涟的笑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其实人跑了也好,这样省得我们还得思考如何处置。」他一派轻松道。
「你想得倒容易,她这一逃,除了死,没有其他下场。」梧音睨了他一眼:「还不如在牢里待着,有得吃、有得睡,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样乾净整洁的地牢呢,甚至无人看守,简直可以媲美客栈了。」
「所言不假,小师兄,你主子那地牢根本没关过人吧。」南宫逸遥附和。
阿陌点点头:「是,自从开府以来,地牢除了定期打扫之外无人出入。」
听着这话,宇文涟还笑得一脸得意,好像在等谁来称讚他似的。
「唉呀,这不是重点。」南宫逸遥看着桌上的物品,搔了搔头:「重点是她怎么把小涟涟送我的帕子给带走了呢?欸,你们真没再仔细找找?」
舞如飞向左看看有些懊恼的南宫逸遥,向右看看满面沉思的阿陌,又看了看正盯着桌面物品不放的宇文涟,便对梧音眨眨眼示意自己先行离开。
「谁让你把帕子塞她嘴巴里了,指不定她对你一见钟情,留下来日后相寻呢。」宇文涟打趣道,言词话语之中尽显露出一点都不在乎刺客是否逃走,视线反倒心不在焉地跟着舞如飞的身影飘了出去。
梧音留意到他的异样,在他面前挥了挥手,问道:「怎么了吗?」
「如飞上哪儿去?」
「不晓得,不过她待在这里也不合适吧。」梧音一边回答,一边观察宇文涟的表情,忽地想到什么,从腰间拿出在詰子身上翻到的书信。「差点忘了,这书信是从刺客身上翻到的,从信里看来这名刺客叫做詰子,信里还写明任务就是要置我于死地。且像你说的,敌人对我们的行踪瞭若指掌,就连我和南宫将军会经过何处、会花多少时间都鉅细弥遗,无非就是有人洩漏消息才⋯⋯」
说到一半便不说了,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唉,养鼠为患啊。」南宫逸遥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听上去以为在说风凉话,事实上比谁都担心:「小涟涟,你让我把沾了千变梅花液的帕子放在刺客身上到底有什么用意?真不懂这法子会怎么使叛徒现出原形。」
他刻意在「叛徒」二字加重了语气,还向外头抬了抬下巴,话中影射显而易见。阿陌拉住他,让他注意言辞,因为宇文涟的脸色实在难看到了极点。
「我了解皇兄,任务失败者必死无疑。」他轻闭双眸,想藉此藏匿满眼的心寒。「我更了解她,她容易心软,要救刺客出去,就势必得留下一点东西才能证明刺客已死⋯⋯无音,千变梅的味道会残留多久?」
「沾在皮肤上的仅会存留一天,沾在衣服上的至多三天。」梧音将手安在宇文涟肩上。「涟,任谁都有个不得已,不要太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