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相关却又无关的人,或者,作为一个始作俑者,他是多么感谢这个黎明。当第一道天光爬上山头时,宇文涟独自推着轮子来到蔚彤房里,找到了累趴在桌上的梧音,她睡得正熟,伴随细微的鼾声,根本没有察觉来人。
宇文涟拿起桌上的写满配方的纸,又看了看一旁翻开的《万毒纲目》——这些全是她努力的痕跡,作为医者,她夜以继日的研究药材、照顾病人,甚至为了取得解药奋不顾身,他从来没听她喊过一声累。
反观自己,却没有办法替她做什么。
他拨了拨她额边的碎发,搔得她皱了皱眉,辗转甦醒。
梧音一睁眼就看见满眼深情的宇文涟,微微一怔。「涟⋯⋯怎么了吗?」
「你忙了一夜,想来看看你。」他边说,边用手指替她梳顺散乱的发丝。
她缓缓坐直,打了个呵欠。「现在什么时候了?」
「刚过卯时。」宇文涟答道,见梧音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你回房接着睡会儿吧,别把自己累坏了。」
「不行。」梧音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饮下,站起来扭了扭痠疼的身子,走到床榻边查看蔚彤的情况。
宇文涟没有靠近,只是在原地静静的凝视她专注的侧顏。
半晌,她舒出一口气,牵起浅笑。「⋯⋯总算挺过来了。」
她给蔚彤拽好了被子,起身回到桌边整理散乱的资料,在宇文涟开口问之前先交代情况:「昨日给她吃了解药,鬱结于心的毒解了,还剩下一些扩散的馀毒,我已经请师叔取样製作更多解药,她接下来还得继续服用,这几日饮食得多注意,我待会儿去找师叔讨论今后的疗程⋯⋯啊,早膳过后我再给你送药去,还是你让如飞来拿也行,让如飞来拿好了,我可能没有空⋯⋯」
「无音⋯⋯」
「你呀,最近可以尝试起来练习走路,我跟阿陌说说,给你做个拐杖,这样就不怕你跌倒了,还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