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后面藏了什么?」小姑娘趁她不注意,抽走请帖,根本拦不住。「南宫逸遥?我记得师父说这张她亲自送就收走了⋯⋯喔!什么嘛,还以为姑姑有什么秘密呢,这不是帮忙送信吗!看来是这里了,咱们一起进去吧!」
「没关係,姑姑自己⋯⋯」舞如飞一慌,想要抢回请帖,身手却不及小姑娘灵敏。
正闹着,江微雨馀光瞄见客栈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惊喜不已,大叫着跑去:「莫叔叔!」
本在买酒的男子听见声音,转过身插腰:「丫头,慢点跑!」
「真的是莫叔叔吗?你真的来了!」江微雨十分兴奋,十几岁的姑娘像极了小孩。
「谁让你偷偷在请帖里塞信告状你师父把我忘记,我当然是要来算帐的呀!」男子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道:「你是来接藺氏的人吧?我刚看见他们了,就在楼上。」
江微雨点头。「好,那莫叔叔你在楼下等我,我很快下来,我有好多话跟你说!」
「行,你去吧。」
「喔!差点忘了⋯⋯」刚要迈步上楼,江微雨又退了回来,想起手上的请帖:「莫叔叔,请帮我找找这个人。」
南宫逸遥眼色一暗。
「要是找到了,跟如飞姑姑说一下,姑姑就在外面。」
江微雨往外一指,南宫逸遥顺着看去。
原来不是忘了给自己请帖,而是⋯⋯
四目相对的瞬间,舞如飞彻头彻尾的慌了,拔腿就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穿过了人群,闯入了山坡,试图以层层叠叠的树影埋没自己交错汹涌的各种情绪,她抱着膝盖蹲坐在地,彷彿这么躲着一会儿就能平静下来,却只能听见自己乱了节拍的心跳声。
最后一次见到他,他受累下狱,随后皇宫大乱,她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宇文涟焦心的寻找,她也煎熬地等,等到自己都开始不抱希望,是宇文涟的坚持给了自己信心。于是,她就那样一直等、一直等,日日盼、年年盼,盼一个蛛丝马跡,等一个不管是好是坏的消息。
只是,宇文涟等到了梧音,南宫逸遥却早已远走高飞。
她安慰自己,还活着就好,因此欣慰了好一阵子。
可当他真真实实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除了帮人传话,你就没有想跟我说的?」
他的声音确确实实传入耳里,她却不敢抬头。
「当年我以为你至少会跟我道个别,结果你说走就走。」南宫逸遥一笑:「就这件事,我偶尔做梦梦到都觉得后悔。」
他蹲了下来,将她拥入怀中。
「我总是后悔⋯⋯没能好好跟你说话,没能把想说的都告诉你。」他轻缓而低柔的声音和微风一同吹拂,有些冰凉,怀里的人缩了缩。他紧了紧双臂,继续说道:「只是那时候我赴死的决心都有了,好像说什么都会变成遗言,也就打消念头了。」
「⋯⋯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舞如飞有些闷闷的声音传来,南宫逸遥顺势捧起她的脸,落下一吻。
「⋯⋯那不说行了吧?」
舞如飞一惊,脸一红,用力推开他:「你、你干什么!」
「咱俩都老大不小了,我在干什么你会不知道?」南宫逸遥倒在地上,笑得释怀:「亏我还那么想你,你看看你这一身的力气真是令人怀念啊!」
舞如飞说不过他,气得又要哭。这人怎么总是这般乱七八糟!
见那泫然欲泣的小脸,南宫逸遥心里一疼,赶紧起身安抚:「骂不过就哭,这也跟以前一样。」
「那还不是你总爱找我麻烦。」舞如飞撇过脸不让他擦。
他再次将她收入怀中,小心翼翼的。
这次,她不再将他推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