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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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太子皇兄散步的时候,喻则明才低低道:“皇兄……我向你背我看过的书,你……”喻则明咬了咬唇,“你放了婉婉妹妹好不好?”

“你做好决定了?”则宁问他,“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喻则明一下被问住了,脸上也都是一片茫然:“我,我也不知道。”

以前一心想娶婉婉妹妹的,可是现在,怎么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呢?喻则明在心里有点看不起自己,怎么他也是话本子里朝三暮四的人了?不过,这几天他在自己的平王府里想了很多,想他和婉婉妹妹的相处的点滴,发现除了他心甘情愿之外,婉婉妹妹并没有对他做出回应。就算是自己变心了,也不会伤了婉婉妹妹的心吧?

则宁看他两眼,也没有说话。

喻则明都这么大了,也该自己决定自己的事了。

不知道喻则明想到了什么,跟在则宁身后欲言又止。则宁转头问他:“你有什么要说的直接说就是了。”

喻则明一下子变得支支吾吾,随后咬咬牙道:“臣弟没什么要说的。”

则宁挑了挑眉,也由他隐瞒。

其实喻则明他最近很害怕去甘泉宫找德妃请安。以前一切安好的时候,母妃见到他无非也就是“吃的好不好,钱都不够用,被谁欺负了没,皇上宠爱不”之类的,所以每次去甘泉宫都毫无压力,反正也就是转一圈吃个点心就走。

如今可不一样了,自从义安侯府出事之后,母妃一开始竟然是一脸快意的?这暂且不管,只是后来母妃听说他与皇兄相处甚好的时候,让他求皇兄宽恕义安侯一家。一开始母妃也是隐晦的,后来一见到自己就急急地问他。

他的脑海正处于两方交界的临界状态,母妃这么逼迫他让他头痛欲裂。

其实则宁知道。德妃在后宫中,除了不敢得罪皇后,宫里头大大小小的妃嫔都被她得罪完了。有皇帝独宠这也算了,毕竟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乡野女人,可竟然攀上了李庆安那棵大树,背景深厚,谁敢在她面前放肆?

可如今义安侯倒台了,皇帝也久不见德妃,封了大皇子为储君,又放权由太子一人独大。谁不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落井下石一番。

后宫的腌臜事,想必皇后的心里也清楚的很。想到皇帝之前来她宫中诉衷肠中夹杂的隐晦的要求,不禁心冷了一冷。可毕竟也不能坐视不理,处理了一些闹得比较大的,其他小动作也不予理会。

所以这段日子德妃过得十分辛苦。

喻则明也没在东宫留多久就告辞了。则宁也换来和影吩咐一下天牢里的事情。

毕竟偷梁换柱这种事,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转眼就到了四月,钦天监也给太子的婚事定下了具体的日期。本来是选了三个好日子,不过皇后心急很久,就挑了了最近的九月中旬。

那个时候秋风飒爽,也是个好日子。

听回来的教养嬷嬷说,尚家的小姐果然是书香门第,不光人长得好,性子也是一等一的,悟性也高,没有其他高门贵女的娇气,学起礼仪来也很快。

皇后听了更加志得意满,心里有些开心,就等着自家儿子把尚城那捧在手心里十六年不让人看的乖孙女给娶回来了。

第51章

四月中旬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曾经一手遮天的义安侯一府问斩的日子。

曾经手掌大权的勋贵,那个谁见了都要弯下腰的男人, 在经历了两个多月的审判中,终于被定下罪名。

这日,晌午的太阳亮得刺眼,正阳门外围着的都是布衣平民,其中不乏有从地方闻讯赶来的。看着刽子手赤着膀子持刀而立, 下方便是跪在刑台上的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李庆安。不仅有他, 他的身后还有府中男丁女眷。

苍老得厉害的男人微微抬起头,透过杂乱的垂到面前的头发看着被禁军挡住要冲进来往他脸上砸菜叶子的百姓,不禁轻蔑地笑了笑。

老子人世间走一趟, 享受过富贵荣华, 品尝过绝世珍馐,鉴赏过各色美人, 把控过一国朝政。就算以前再是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可尊贵的身份和难挡的运气就是把他推向了权利中心。天意如此,本该如此!

奸逆小人又怎样?他耀武扬威地过了大半辈子, 谁能走到他这样就算是宫中皇子见了他都要给三分颜色的地步?就算是十多年前和他断绝父子情意的李老丞相,也不敢明面上对他如何!

要问他后悔吗,他一点都不后悔。若是尘世间再走一遭,说不定他还要如此。

李庆安“嗤嗤”地笑,眼睛往人堆里溜了一圈,不经意顿了一下。

那个人头上的银丝又多了。

他的目光还是那么严厉。

分庭抗礼了这么多年,他怎么没有发现他也这么老了?

嚷嚷闹闹的人海里, 拥挤的推来推去的人群中,那个男人的脊背还是那么直挺,就算是处于一片喧嚣中,也不改大儒傲骨。

李老丞相负手而立,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攥着,面色平静地看着台上拥有血亲之缘的儿子,就算闪动的目光里也存在难以言说的复杂。

李庆安一下子就被这种目光击痛了。

对,他总是这样!

少时诵诗书,他不就是兄弟三个中最愚笨的一个吗!他与龙潜之时的四皇子混迹于坊间,就整日被训斥。

可那又怎样!你最看好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如今如何了?

大哥投奔二皇子,二哥投奔三皇子,都各有阵营都瞒着你!你平时教导我们忠于君上,他们两个两面三刀背后冷枪,你就是没发现。等到东窗事发你那两个最喜欢的儿子都死了,你还是不屑看我一眼!

你再看不起四皇子,可他才是大誉最后的掌舵者。我再不学无术,可我曾经所处的高度也让后来人仰望!人各有活法,凭什么都要按照你说的规规矩矩?

李庆安心中忿忿,可到最后从心底泛出难言的酸涩。

人都说父子天伦,他却从未得偿。

身后是凄凄厉厉的哭声,一贯自以为从不亏欠过别人的李庆安有点不敢转头。

在害怕什么呢?害怕家人对他报以愤恨的目光?可是他们都曾经贪图过自己的银钱与荣耀,如今落败了,不也是死得其所吗?

原来他们对自己从来都是有所图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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