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苍朮仔细想着刚刚在醉月亭那位花姑娘的一举一动,出神的连青青坐在前头吃了一顿饭都不知晓。青青已坐在椅子上好一阵子,饭也吃了,茶也喝了,惊觉眼前这位傻呼呼的男子还不醒,只好拿着一欉叶子不断的搧出味道,这味道有着酸臭无比的腐烂味,把韩苍朮薰的直喊爹娘的,道:「你怎么在这里?这甚么东西这么臭,死人闻到了都会哭。」
青青笑道:「不错,这草药的名字就叫「鬼哭」,没有甚么疗效,是驱虫避邪用的。」
青青看着韩苍朮目不转睛的紧盯手上药草不放,吞了一口口水,疑道:「你真不怕臭?」
岂料说道臭,韩苍朮急匆匆的不加思索回道:「我更臭,臭到姑娘们都不敢接近我。」
青青才想起楚蘅说过,药人身上的独特草药味并非难闻,而是刺鼻,因葫芦药谷的眾人已经习惯,如果是一般的姑娘家,确实难以接受。
韩苍朮仔细打量着这奇臭无比的「鬼哭」,乐道:「竟然可以驱虫,不妨试试是否真有用。」
一下呆的出神,一下又自顾自的发笑,这人真能保护我们葫芦药谷?青青满肚子疑问。
又是一个卯时的时辰,韩苍朮依旧勤奋练功,不只火侯越发到位,连轻功也着实进步不少。只是心中所掛念的仍是前些日子在醉月亭所见到那位姑娘,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悬吊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小厨房不断发出急促的切菜声。
青青眼见这菜板要被砍成两半,制止道:「你这是切还是剁?一把好好葱都被剁成粉了。」
韩苍朮这才想起自己已经练完功,回到小厨房烧菜熬汤药,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剁的葱,急道:「青青,你说的「鬼哭」还有吗?」
一如反常的韩苍朮这次并非卯时练功,而是寅时就出现在后山树林,他悄然穿越草丛,来到上次的崖边,果然又瞧见上次的姑娘,心中不免有些喜悦。而面对这个自以为轻功了得的男子,花海棠早已察觉,笑道:「韩公子真是勤奋,这深夜里不寝不寐来到醉月亭,可否有事?」
天露月光照耀着花海棠的白皙脸蛋,眉目如画,双瞳剪水,一举一动像是仙女般的柔和而不矫情。
以为自己的脚步已经轻如飞燕般的悄然无声,却还是露出了破绽,韩苍朮不禁暗暗自嘲。
花海棠依旧仔细照顾着这视如珍宝的尸骨虫,韩苍朮不免吞了一口口水,细声道:「你说这半夜万物沉睡,为甚么这虫子却是醒着?」
原本想眼前这位姑娘必定不会透漏半句有关醉月亭的事,岂料花海棠却沏上一壶茶,坐下来道:「尸骨虫是我师祖所培育的毒虫,凶狠无比,不听培育者以外的人命令,醉月亭是我师父所盖,主要是能安静培育这些虫子,不受外界清扰。」
花海棠纤细的手指指着葫芦药谷的反方向,道:「这是大药西谷,也是我师父所创,那里满山满花,美的很。」
韩苍朮心中想着即便是无关紧要的琐事只要能跟眼前这位美人聊上一会儿便好。
「那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紧接着道。
徒弟是美人,想必师父一定也是美人。
花海棠莞尔一笑回道:「仙女,美的不可方物,但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