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掛在天的时间,通常都是冷香阁歇业的时间,然而只要获得这冷香阁的阁主同意,并在前一晚事先打过照面,便能得到放行。
一名戴着帷帽的青年带着净白的画布与顏料,来到一间客室,此时的墨白石已在里头等候。
「真是许久不见了啊。」戴着帷帽的青年说道。
「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还没寒暄几句,墨白石随即切入正题:「你想要画什么样子风格的画?」
「随你喜欢。」
青年将顏料与画卷都递给了墨白石,墨白石接过画具后,便打算着手画起,不料对方却似乎不想要将头上的帷帽给取下,于是墨白石问:「你不拿掉帷帽吗?」
「说的也是。」青年这才取下帷帽。
墨白石仔细观察青年的模样。
虽说之前为了救她,青年也曾取下过自己的帷帽,然而那时的墨白石却没有心情与好奇观察对方的长相。
现如今见到对方的长相,墨白石却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提起笔开始画图。
见状,青年却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你想要以这副表情入画吗?」墨白石问。
「哪种表情?」青年随即重新露出了笑容问道。
墨白石看着对方好一会儿,觉得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也就有些懒得搭理对方,阿贰则贴心的拿了一个铜镜给对方。
「原来我已经变得这么苍老了吗?」青年有些无奈地看向铜镜的自己说道。
「你很少照镜子吗?」阿贰问道。
「是啊,确实是有好几年没有照过镜子了。」青年尷尬的笑了笑,「自从开始旅行之后,过得生活其实跟野蛮人没什么两样。」
「你为什么想要旅行呢?」阿贰好奇地问。
闻言,青年又露出无奈苦笑,说:「我是为了寻找我那未过门的妻子才四处旅行的。」
「你未过门的妻子怎么了吗?」对于感情的问题,三娘似乎很感兴致地问道。
「她的家人说她是被妖孽蒙蔽了双眼才从家里逃走的,不过我觉得应该另有什么苦衷,才想找到她问清楚。」青年将视线移向墨白石,后者似乎正全神贯注地绘製画作,感觉完全没有听见青年再说什么,「不过这个故事可能就有点说来话长了。」
「没问题的,白石大人作画也需要时间,你可以趁这段时间和我们说说你的故事。」
看见三娘如此积极,青年不禁再度苦笑,问道:「我这样说话不会影响到画师作画吗?」
「不会,你就儘管放心说吧。」三娘说道。
「好吧。」
在墨白石作画的同时,青年也就开始莫名其妙地讲述自己外出旅行的经歷。
他说,他那未过门的妻子是在七年前离家出走的,但是他是直到最近两年才產生寻找他未过门的妻子的念头。
「为什么突然要想要找她呢?」三娘问道。
闻言,青年不禁莞尔,然后说:「以前的我只一心将家业摆在最前,但是直到前几天,我到她家拜访时,看见整间屋子满是我的画像,而且都是出自于她的手笔,我那时才知道她对我用情至深。」
「但是既然对你用情至深的话,为何要丢下你离家出走呢?」阿贰不解地问道。
「关于这一点,我也想找她问问。」青年带着遗憾的眼神说道。
三娘带着遗憾的表情问道:「你那未过门的妻子,是怎么样的人呢?」
这时青年却露出苦思的表情,良久,才笑着道:「说来惭愧,其实我以前并没有见过她本人呢。」
「咦?」阿贰与三娘同时发出惊呼,后者问:「你都没有见到过她吗?」
「是的。」青年叹了一口气,然后遗憾的说:「所以她最后弃我而去,我其实也不能怪她。」
虽说自古婚姻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谁人不希望与自己共度下半辈子的人能够对自己好呢?
对于一个从未见过面,并且过去都对自己不闻不问的丈夫,换作是他,恐怕他也不会好受。
只是他没有想过,在这种对女性如此压抑的大环境下,对方居然能勇敢放弃当个金枝玉叶,挺身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