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雪白,已是细雪纷飞的日子,空气十分冰冷,连呼吸都呵出白色气体,位居北城的大殿,文武百官聚集,一天就在朝廷仪叙中开始。
朝廷政报最需优先商议解决的问题,在于东部山区地带,传回盗匪群聚肆疟的消息,这帮盗匪藏匿在山区,总趁着夜深人静,在村民屋外纵火,待村民至村外灭火,趁机入屋洗劫财物,再一把烧了整间屋,让村民措手不及,对方人马眾多,每次出动都声势浩大,地方官兵防不胜防,搞的人心惶惶。
村民们夜半不敢入眠,深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几个月之前,久久一次,近来越发越放肆,一个月里就二、三次,村民们叫苦连天,地方官苦思无策。
这帮盗匪对险恶的山势有高度的掌控,持续不断拓展侵占山区土地,由于声势逐渐浩大阔域广,这山头竟也成为盗贼争相投靠最大的贼窝。
朝廷政报告一段落,大臣们集思广义商讨拟定应兴应革之道。
以往萧祁总会义不容辞自愿挺身前往,此刻他犹疑了,而令他犹疑的原因,让他胸口抑鬱如巨石压顶。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他提醒自己不该自作多情,她奋力将瓷器袭击他,他虽接住了,可他的心却无形的碎了一地,被她推拒在心门外,近在咫尺亦或是远在万里,其实是无所差别的。
「啟稟皇上,臣萧祁愿带领护卫队前往东部,这阵子北城风调雨顺,尚且龙恩浩大多位皇子皆能捍卫皇上及北城之平安,臣萧祁方能安心带领精卫队前往。」萧祁拱手请旨。
「萧将军,朕早就料想到你一定会挺身而出,长久以来,你为朕及朝廷解决不少内忧外患,这次朕要好好奖赏你。」皇上扬起充满灰白鬍鬚的嘴角。
「啟稟皇上,臣不敢居功,为国效力乃是萧祁的职责所在,若皇上愿让臣前往东部,臣当尽一己之力,不负所託。」
「萧将军,朕一向赏罚分明,有功当赏这是天经地义。」皇上大鹰般锐利的眼神俯视着眾臣,然后停在苏御史身上。
「苏御史,你可知罪?」
苏晏洵闻言一阵惊恐,即刻双膝及地,一向严谨的他并不知他何罪之有:「皇上,恕臣愚昧,请皇上明示愚臣?」
「朕眾多皇子中,唯独七皇子过弱冠之年,至今未娶正妃,为了此事朕、皇太后、德妃娘娘经常烦恼不已,你可知此事?」
「愚臣知罪,未能替皇上分忧解劳,乃臣之大过。」苏晏洵叩首力求镇定,心中仍是惊慌不解。
「大胆愚臣!」皇上低沉的嗓音不怒而威震慑全场:「苏御史,府上可有三千金?」
「皇上息怒,愚臣确有小女三人。」一阵凉意从脚底迅速窜至全身,苏御史不寒而慄。
「为何从未引荐入宫?!」
「愚臣不敢,请皇上恕罪,小女三人自小体弱,登不上檯面,眾所皆知…请皇上开恩。」苏晏洵冷汗涔涔战战兢兢,无法得知今日皇上为何提起此事。
「朕念在你多年为国事尽心尽力从不求恩赐,将功抵罪,朕作主将你府上大千金及二千金许配给尚未娶亲的萧将军和七皇子,你可有话说?」
作主﹖许配﹖萧将军和七皇子﹖苏晏洵叩首于地全身僵硬,瞠目结舌,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还不谢恩。」后头诸位大臣小声提醒。
「愚臣、愚臣、愚臣谢皇上隆恩。」苏晏洵惊讶到连谢恩都结巴,脑中空白到无法思考。
皇上御令七皇子、萧将军、苏御史承接懿旨,詔恩朗朗声声击节,朝廷要臣无不哗然心生羡意,恭贺道喜声浪频频不绝,朝廷上的文武百官完全处于一片意外中惊叹不已,十几年来,苏御史无后且其女长年卧病,一直是百官茶馀饭后的话题人物。
苏晏洵战战兢兢忧喜掺半,承接恩詔后,怎么回到苏府的他都浑然不知,脑中还反覆盘旋着奉天承运皇帝詔曰这些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