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俭一听这话,立马就不服气了,六娘之前身陷险境都是拜这个观复所赐,“怎么会无所谓?掌柜的,你难道忘了当日客栈之事吗?”
六娘知道唐俭在打人情牌,搁下茶盏道:“一码归一码,现在说的是千帆客的话本子。”
荀晋源看不透六娘的心思,只当她改了主意,不及当日那般偏爱裴肃,垂眸一笑,“季朴兄,我看我们也不必争了,看堂下之人的反应,还是写观沧海与秋肃互有胜负吧。”
“嗯?不成不成,观沧海就算胜也只能是惨胜,秋肃大侠必须是大胜!”唐俭虽有妥协,却也格外较真。
“瞧你那点出息!”六娘真看不上唐俭的格局,“为了这点小事就咬住不放,也不念着点荀大人的苦劳,人家可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同你写这些不入流的东西,也不知是谁沾了光?回头话本子卖得好了,你可别忘了分账!”
“分账...”提到钱的事,唐俭这才有些心虚,“我们都是读书人,谈钱多俗啊,你说是吧,元骢兄!”
“季朴兄说的是,荀某并不为得利。”荀晋源点点头,他学写话本子,一来是因为自己确实喜欢,二来则是因为可以接近杨家人,动机虽不纯,却都比赚钱来得重要。
“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里有金山银山呢!这么爱白给人干活的!”六娘有些忿忿不平,瞧着荀生也不是个腰缠万贯的,心说这世上真有不爱财之人吗?
荀晋源摇了摇头,他得陛下青眼,如今食君之禄,自不必为钱财发愁,“薏娘说笑了,荀某并非出身大富大贵之家,只是,有些事是不能用钱财衡量的。”
六娘本以为能挑起两人的矛盾,没想到这荀生还挺清高,她的算盘珠子又打错了,只能再换法子试他。
正当三人各怀心思之际,说书先生却被迫停下了,原来刚那一会功夫,竟有几个生人闯了进来,掐住他的衣襟想要问些什么。
骤然间没了下文,堂下的听众都还意犹未尽,皆议论纷纷,少有惊骇的。
“什么人啊?这是什么情况?才讲到精彩之处呢...”
“诶?那女子,那女子不是前几日与公孙大娘比试的人吗!”
“砸场子的吗?别伤人啊!”
跑堂的王钟顾不及去喊掌柜的,率先跑到几个生人跟前想要弄清状况,却不想瞧见了他们的佩剑,惊得出声讲话都不及往日洪亮了,“几位大侠,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我们是来寻人的!”说话的少女声音清脆,面容姣好,却压迫感十足,“要找观沧海!”
他们仨这大张旗鼓的,要说是寻仇追债,大家倒都还能理解,可这寻人,而且还是寻一话本子里的角色,就真有点儿戏了。
“三位大侠,小人只是个说书的,根本不认识什么观沧海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说书人显得格外无辜。
“骗人!你刚说了那么多观沧海的事,你会不知道他在哪?”抓着说书人衣襟的少年显然不信他的话。
说书人拼命摇头,“这…这观沧海是话本子里的人物,你们要找他,得去问千帆客啊,我…我哪里知道啊?”
这下六娘也坐不住了,她可不想有人砸了醉仙楼的场子,才刚吓走的那些客人,都还没付钱结账呢。
“薏娘,别去。”荀晋源出手拉住了六娘的袖子,不愿她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