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顿时沉的厉害。
明日段凛便要离京,许是今日约她一见的时间,都是省出来的。
如今他应是没等着她人,先走了。
她借着替魏京极寻大夫的由头,却也不能久留。
正想着法子。
走出飞花楼,肩膀却被人拍了一拍。
苏窈被吓了一跳,即使有面纱,她还是下意识将自己的脸偏了偏。
那拍她的少年却道:“姑娘,我瞧你来这寻林公子,那你就是林公子要等的姑娘吧?”
苏窈顿时精神一振,将他带到了巷弄里,问道:“正是。林公子可让是让你捎什么话?”
少年道:“林公子只说要我将这信给你,他有要事脱不开身,没法继续等您。”
听到有信,她心头一跳。
若非段凛实在抽不开身,也绝不会将他们商议的事情写在纸上,只是不知这少年是何人。
察觉到苏窈打量的眼神,那少年立刻把信给她,交叉挥动双手,道:“姑娘大可放心,我是林公子府上签了死契的奴,这封信便是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是不敢看的。”
苏窈这才放心了些,“多谢你了。”
“姑娘不必客气。”
少年说完,朝苏窈点了点头,从巷子的另一条道离开。
苏窈将信藏在身上,从飞花楼正门的位置出了巷,上马车后,把车帘都尽数放下,才拆信来看。
信上没有署名。
看得出来写的颇为急切,字迹翻飞潦草。
京中异动,静待时机。
时机一到,你可坐我事先安排好的马车南下,接应者尽是可信之人,但也需谨记切莫露脸,免生祸患。
在此之前需尽快离开东宫,东宫眼线众多,行事不便,郦水山庄位置则极佳,此前去郦水山庄看望你时,我见后山有一断崖,深不见底。
若跌落,绝无生还可能。
届时时机成熟,我辰时便会以长明灯为信,望多为留意。
发现后即刻甩开侍卫,我便在山后等你,演一场失足落崖。
若无意外,便可遁走。
外头日头猛烈,热的仿佛蒸笼。
苏窈看完信,心仍忍不住轻颤,将此信中交待之事一一记好,神魂归位时,竟觉手脚冰凉。
原来,看信时,她不知不觉屏住呼吸,掀开车帘,朝那一轮不留余地散热的红日看了眼。
待阳光洒在她肌肤之上。
此时,苏窈才有了些真实感,滞缓的呼吸轻涌。
很快了。
她很快便可离开京城,再不用担心被困在宫墙之内。
如今她只需做三件事。
其一,先寻个由头,离开东宫去郦水山庄,离开魏京极的掌控范围。
其二,便是等段凛的消息。
其三,尽快学会骑马,若路上遇到意外,也好省些脚程。
不得不说,段凛考虑的十分周全,郦水山庄乃是长公主的地盘,魏京极对她极为敬重信任,此前若他远行,也会将她托付于长公主,是以,断无安插眼线的可能。
……
几日后,东宫。
因圣人与太子接连病倒,一时人心惶惶,然而魏京极喝了两日药,身体便已大好。
一众朝臣各怀心思,扎了堆往东宫里挤。
原先魏京极说好的教苏窈骑马,也因怕过了病气给她,加之需得出面稳住大局,而一再往后推。
这日下午,苏窈等的有些没耐心,便想去寻梁远,让他帮她寻个女夫子来。
正走到演武场,忽而听到一声马鸣。
东宫的马厩离这可远的很。
疑惑时。
梁远乐呵呵地走来:“太子妃,您来的正好,殿下正要微臣去寻您呢。”
苏窈往声源处撇了眼,忽然明白了什么,道:“这莫不是他送我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