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孰掌愁道:“若没应付好,那我们的新书院想要的那块地方,怕是就要泡汤了,在这乌州城里,唐太守就是天!他不给我们办学堂,也只一句话的事。”
苏窈却出乎他意料的笑了一笑:“你这样一说,我便放心了。”
黄塾掌:“……”
“若仅是如此的话,倒也不必担心,应付不来便不应付,”苏窈挪开视线,在某处停下道:“就是坐在椅子上的这个男人,可对?”
黄塾掌无奈点头。
唐文华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苏窈,几乎是在她投来视线的那一刹那,他便觉察到了,眼神更加肆无忌惮。
苏窈下意识拧了下眉,“唐公子是来为令妹讨说法的?”
唐文华本是冲着教训人来的,可见着苏窈之后立刻转变了想法,涎着脸笑着。
“姑娘哪里的话,我可不是上门来讨说法的,我妹妹素来骄纵惯了,你能治治她是好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她来你们学院教课,还省的她四处乱跑,多好的事!”
黄塾掌:“……”
苏窈疑道:“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唐文华果断道:“我是来求娶姑娘你的!”
“……”
黄塾掌脸色大变:“这可万万不可!”
唐文华不以为然:“有何不可?做我的第三房妾不比整日在书院里抛头露面,奔波辛劳来的好?我.日后就算娶妻,娶的也是知书达理的名贵闺秀,断没有容不下人的道理!这世间还有比我更好的夫婿吗?”
他身边的随侍也道:“正是!在乌州不知有多少姑娘排着队想嫁给我们公子,能看上你也算你的福气,若再推辞,可就错过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苏窈这辈子第一回 听到有人如此理直气壮的让她做妾的,难免感到有些好笑,“公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唐文华死皮赖脸惯了,前几个妾室他瞧上了都是直接抬聘礼过去,翌日便一顶小轿子抬进府了。
若放在寻常,他定是没有这个耐心的,可奈何眼前的姑娘长得实在美若天仙,一颦一笑都勾人魂魄,连声儿都听得人腿脚酥麻。
简直堪称人间尤物,不难想象若与她缠.绵榻上,该是如何蚀骨销魂的人间极乐。
因此,听苏窈这样直白的话,他也还能端着一张笑脸,“姑娘这话说的可太早了,这乌州啊,还没有本公子得不到的人。”
苏窈没耐心了,“来人。”
书院是请了护院的,也知晓居安书院的东家到底是谁,听到她说话,马上便围了上来。
唐文华直觉有些不妙,“你想……”
“打出去。”
唐文华大概是没料到在他老子的地盘里还有人敢对他动手,因而带的人手并不多,只两个小厮。
眼看这些剽悍大汉撸袖子作势要打,他面色绷不住沉下脸,“苏窈!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窈淡道:“这句话,换你爹来也没资格对我说。”
唐文华叫嚣时,腿上猛不丁被打了一棍,他哀嚎一声,看苏窈是来真的,没有半分手软,也不顾着公子哥的形象了,忙让人扶着他离开。
黄塾掌左右为难,适才一直作壁上观,看着唐文华走远了,他才叹道:“东家,眼下我们该怎么办?得罪了唐太守家的一对儿女,我们在乌州怕是要举步维艰了。”
苏窈看他一眼,慢吞吞道:“白露,将我的玉牌拿来。”
白露愣了一下,接着,从锦囊中拿出一枚色泽莹润的玉牌。
这枚玉牌如同官员检验身份的鱼符,是她入京时圣人赐封号时一道所赐,见玉牌如见人。
苏家众多儿郎战死后,圣人便有意为苏家册封一位郡主,可却让祖母拒了去。
于是,等她再次进京,魏京极为她请封时,圣人便多赏赐了许多东西,不仅免了她许多虚礼,还连丹书铁券也赏了下来。
黄塾掌听苏窈说什么玉牌,眉心立刻跳了一跳。
苏窈不是商贾家的小姐么,这玉牌又是怎么回事……
苏窈接过玉牌,手指轻抚了下字上的凹凸,道:“给你。”
黄塾掌拿过,看清那上面刻着的“永嘉”二字时,表情有一瞬间的困惑,“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着将玉牌翻了个面,立即瞧见了背后的,某年某地御赐何人等字,惊的他原地跳起。
“这……你是……您就是那位是永嘉郡主?”
这位郡主,可比圣人十多个公主还出名些!
与太子过的不顺心,都能与他和离,这在之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由此也可见,圣人到现在也还念着苏家。
而就在刚才,一个四品太守的次子扬言要她做妾!
若这事传到京中,怕是会掀起轩然大波,那唐太守定也吃不了兜着走。
苏窈嗯了一声,“劳您抽个时间,带上我的玉牌,以我的名义去见见唐太守,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他这一双儿女。虽说我家中无人,可我多少还认得些人,如你所言,很多小事,于他而言是一句话,于我而言,也不过是说一声的事。”
黄塾掌哆哆嗦嗦道:“是。”
苏窈道:“不必这样,其余时候你还是叫我苏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