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觉得分外孤寂,好似这天底下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抵达乌州后,苏窈在屋里休养了几日,走路时还有些磕磕绊绊,需要人扶。
大夫叮嘱她不要落地,可很快便是慕茹安的生辰,苏窈想亲自为她去挑礼物。
因此,今夜便让人拆了点绷带,不然腿上像绑着马球似的。
沐浴过后,侍女将苏窈的腿小心放在榻上,吹灭了灯离开。
白露则留下值夜。
睡了一会儿,苏窈发觉自己并无困意。
慕茹安是春末的生辰,与魏京极只隔了两日。
她伸出手,往床榻边沿放着的小匣子摸去。
摸到后,苏窈转了几下,将匣子打开,拿出里面的玉牌。
明明那时,梁远没有将玉牌留下,听她说完话便离开了,可后来到了扬州,白露却发现那玉牌好生生的出现在她的锦囊里。
白露吓的魂不附体,不敢想象这玉牌若是掉了该如何是好,立刻将这事告诉了她,并将魏京极的留下的玉牌交给她。
这东西实在是贵重,若不小心落于奸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苏窈也没想到将它放哪好,便一路带在了身上。
魏京极离开乌州已经快一月。
可这个东西却随时随地的提醒她,他的存在。
苏窈换了个姿势,趴在枕头上,近距离瞧这块玉牌,边瞧边琢磨怎么处理这个东西。
送回去?
虽说乌州监御史是魏京极的人,可这东西是魏京极留给她的,那监御史也不会听她的。
或是锁在哪?
……
苏窈想了许久,最后终于有了困意,迷迷糊糊睡着了。
翌日起身,去街上为慕茹安挑礼物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带在了身上。
在想法子还给魏京极之前,这东西可千万不能有闪失。
没什么地方比自己身上最安全了。
从前的这个月份,苏窈挑礼物都是一块挑,因那时,魏京极在她心中的位置比慕茹安还高上许多,因此都是先去挑了他的,再去挑慕茹安的。
这一次只挑一样,倒真是多年以来的头一回。
金银珠宝,慕茹安都不缺,苏窈也从没送过这些。
在街上坐着马车逛了许久,她终于选定了一份生辰礼——
一把锃亮,削铁如泥的匕首。
听说是西域那边的货,匕首上还镶嵌有宝石,看起来优雅又危险。
苏窈一眼便在铺子里看中了它,直接让白露掏钱买下来。
预备回去时,苏窈坐在马车里,听见马车外一片叫好声,出于好奇,便掀起车帘往外瞧。
只见宽阔的河流两岸声色繁华,两艘龙舟正铆足了劲往前冲,龙舟上划桨的男子肌肉怒张,尤其是领先的那一条龙舟,快的出现残影。
“停下。”
白露坐在马车外头,闻言往里探头道:“小姐,怎么突然要停下了?”
苏窈因养伤的缘故,已足不出户许久,难得有这样的热闹看,她也想下去走走。
“再过几月便是端午,他们这是在为那日赛龙舟做准备罢?新鲜的紧,我们也去瞧瞧。”
白露看向她的腿,“小姐,您能走吗?大夫说……”
“大夫说已无大碍,我便在那站着瞧一会儿,也不会累着的。”
苏窈说着,便扶着白露的胳膊走了下来。
河水看起来有些深,两岸的堤坝修的也高,只是围栏只到腰侧,最好观看的位置早已站满了人。
怕被挤下去,苏窈便选了个人没那么多的地方,饶有兴致的看起来赛龙舟。
京里端午也有这样的赛龙舟,但这习俗是从南方传去,并不十分地道。
也有许多细微差异。
苏窈光顾着认真看,不曾想适才没挤进好位置的人,此刻已挤到了她们身边。
她身子微微往前倾时,后背在此时却猛地被撞了一下。
苏窈没稳住,来不及反应,便直接掉了下去。
水面溅起一大朵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