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
桃树盛开,天气暖起来,清谈集会也多了。
州郡里但凡有些才名的子弟,都想在集会上露一手。
这天,若拂同袁聪一块去看了场清谈。双方辩得不可开交,听到卖弄者的一些可笑之处,他们只在树荫底下偷笑。
若拂挖苦人是不留情的,袁聪却喜欢她说人坏话的样子。
街上有人唱经,风啊月啊,水啊明啊。
他们听了一会,坐回马车,打算回家去。
路过集市时见到卖油饼的小贩在吆喝,袁聪急忙喊停,让车夫把车牵到道旁,他撩袍,跨下车辕,提着钱袋买了好几个来。
才出锅的油饼炸得又香又脆,赤豆馅儿的,用翠绿箬叶包着,香气四溢。
他买了许多,除了夫妻二人,还能分发给下人们。
怕油了若拂的手,上车之后,他找了块帕子裹住,小心揭开一角,小口小口地吹散了热气才递去,喂他的妻。
“阿拂,才出炉的,尝尝。”
他柔了眉眼,见她在翻书,索性自己拿着喂她吃。
看她低头,小鸟啄食似的啄了一口,着急看她反应,担心她被烫着。
这样的油饼,外头吹冷,里头的馅儿也有可能烫嘴。
若拂岂会不知他,把眉一蹙,嘶嘶抽气,顶着一副被烫着的神情,眸光哀怨。只一眼,袁聪就快把自己恨死了。
“可是烫着了?烫着哪里?让我瞧瞧!”
他慌乱放下饼子,确定手上干净才捧她的脸,凑近嘘嘘几口吹她的唇,眉峰深锁。
“阿拂快张口给我看看,伤在何处?!”
若拂轻启檀口。
趁他贴近不注意,丢了竹简,双臂还住他脖颈,啄了一口他的脸颊,得逞后不住娇笑。
“逗你的,怎么总信。”
她将他压倒,伏在他胸口笑个不停。
袁聪慌忙的表情凝固一瞬,随后荡开笑意。
搂着怀中软玉,轻笑出声,俊逸脸庞充满惬意的神采,宠溺地抚她鬓边新生的碎发,不住用下颌摩挲她发顶。
马车缓缓前行,他仍背靠车壁,搂着她不舍得松手。
“怎么能不信,万一真烫着你,我万悔莫及。”他吁了口气,问她,“还吃吗?我喂你。”
“嗯。”
她点头,翻身过来,背靠着他继续阅卷。
袁聪展臂,将她拢在怀里,偏头来看她咀嚼,吃完顺了气,再喂一口,再看她吃下。几口后她便沉浸在字句里,不愿再吃,他便把她吃剩下半张饼吃了。
回到家中,用过饭,若拂提议去院子里煮茶。
那里桃花开得很好,迎着日光,在花影底下打个盹儿,再好没有。
袁聪道好,让她在屋子里等着,自己去吩咐下人张罗。
一切安置妥当,才去主屋找她。
今天的风有些大。
才坐下,若拂的裙摆里便堆了许多桃花。
袁聪在旁煮茶,手持羽扇。
她拈了一朵,提裙起身,绕到他身后,轻簪在他发上,放好之后不忘赏看几眼。
“别动别动,动了可就要落下了。”
袁聪真就不敢再动,扇子也不扇了。
她摘了花,双手从后头伸过来,把他下颌抬起,以一种临水观花的姿态看他。
“可以动了吗?”
他低声问。
若拂贴着他的额,轻声笑了。
“我说不许,难道你就不动不成?”
袁聪仰着面,桃花似的薄唇翕动,“你的话,我不会不听的。”
“知道你乖。”
若拂笑了,拈着桃花扫他的眼皮,有意逗他,花瓣柔软,她指尖娇嫩。袁聪勾着唇,揽了缕她的青丝在手中虚握。
阳光晒得人浑身松软,舒适。
桃花点过他的额,他的鼻端,他的唇。
顺势而下,钻进衣襟里。
袁聪会意,一时间,满园春色汇集到他朗月似的脸上。
“在这么……?”
他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而她说:“下人都支开了,此间只有袁郎与我,再没有旁人,莫非袁郎不愿意?”
“不不不,我愿意,我愿意。”
他慌忙地应。
为表诚心,自解衣襟。
春衫退去,袁聪身子净白,红着脸壮大胆子,牵她到身前来,轻轻拆了她的腰带。若拂却按住他的手,坐进他怀里,捧住他的脸,蜻蜓点水似的吻他。
春风温和,馨香阵阵。
难舍难分。
相濡以沫。
她小声地说:“你的东西太恶,我怕它。”
袁聪脸皮胀红,舔了舔她下唇,扶她腰肢,更低声道:“不要怕,依旧只进寸许,不会搅坏你的。”
他知道,自己阳物是有些长。
让她全吃进去,恐伤及她。
只好更温柔安抚她,“你若不觉舒快,叫我不动,我便不动了。”
全听你的。
若拂咬唇,点点头。
袁聪要解她衣衫,她忽然又问:“若我觉得舒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