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逢以来,谢虞晚时常不明白宋厌瑾在想什么,他和穿书以前她所认识的那个清越少年太不一样了,从前的宋厌瑾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脸,只有和他亲近的人才能看懂他细致的温柔,而“宋雁锦”永远都是温和的,可谢虞晚总觉得他眼睛里的东西太多太多,在某几个瞬间甚至只剩荒芜的漠然。
直到对视的此一眼,谢虞晚终于看清楚他眼中那些晦暗不明。
那是……铺天盖地的嫉妒。
那份妒忌的异色很快就被鸦黑的长睫掩藏不见,可谢虞晚已经被惊得一抖,她实在太震惊太震惊,以至于当宋厌瑾抬步走近时,她甚至忘了后退。
直到被他颀长的影全部笼住时,谢虞晚才迟钝地想要逃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修长的白皙指节紧紧困住她的肩胛骨,他俯下腰,慢条斯理地对她耳语:
“你口脂的颜色有些淡了,”秾艳眉眼一勾,丹唇轻启,“需要师姐帮你重新抹涂吗?”
谢虞晚最后还是跟着宋厌瑾进了他的房间。
原因很简单,她这些天一直很想找机会跟他聊一聊,谢虞晚原以为他总会问自己一点什么的,比如说她是什么时候起开始疑心宋雁锦就是宋厌瑾的,比如说她是如何认出他来的。
谢虞晚想自己会告诉他,她从桃树下的第一眼开始怀疑他就是宋厌瑾,还有当时那场纸鹤雨,他口中说着自己不会折千纸鹤,可他拆开千纸鹤的动作是那样自然,谢虞晚在那个瞬间心里便有了底。
可他什么也没问,今日还是这些天以来她头一回跟他独处呢。
宋厌瑾的房间窗明几净,一盏檀香正温,熏烟冉冉,敞开的窗棂处斜开一枝灼灼桃花,是谢虞晚两年前送给他的,他用了法术使得它永远妍得夭夭。
谢虞晚被他安在铜镜前,他自己则半跪在她身前,谢虞晚紧张地咽了咽唾沫,不敢看“少女”美艳绝伦的面容。
如瀑的青丝轻搔她的脖颈,吐息间皆是胭脂水粉的甜腻气息,谢虞晚不适地往后挪了挪,后脑勺却被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