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动手的。”“谢虞晚”掀起眼帘,她字句极淡,偏偏能惹人无端恼火,“我寄活于她的身体里,而你不会对她下手的。”
祈归剑雪亮的剑锋于是便近了一寸:“你怎知不会?”
“谢虞晚”垂眸,凝视着如霜剑锋间映着的精致眉眼,淡声开口:
“那时她中了赵识珩的身魂分离一术,拜堂时她一动不动,却在你催她躬身时当即做出了反应,这意味着彼时她的主是你,你想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可你始终没有唐突她,事至此,你如今可是当真不知自己对她的心意?”
这世间没人比对面这少年更了解身魂分离此术,她不知他在谢虞晚中咒时有没有动手脚,可他竟从未利用此术去对谢虞晚做些什么,她想不通他的意图,那答案便惟有情字能解。
他从不是什么君子,可他在踌躇和犹豫过后,竟选择了尊重谢虞晚。
心底这般感慨完,对面的宋厌瑾仍没有接腔,不过“谢虞晚”本就无所谓他接不接她的话头,她正了正神,娓娓续道:
“我今日只是想同你谈一笔交易,我可以让她永远留在你身边,我可以让她来爱你,你可有兴致听我细说?”
少年闻言只讽声嗤笑,可他的剑却并未再近一寸,只一双鸦黑的长睫不受控地轻颤:“你想做什么?”
“我知你的记忆已经醒来,可是一切都还未发生,我此番来,只是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走向恶了。”
宋厌瑾依旧是笑:“宋雁锦,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假惺惺。”
“谢虞晚”不在意他明晃晃的嘲弄,她平静地注视着他,语气清浅:“仇恨和她,你会选谁呢。”
宋厌瑾一怔,随即垂下了眼。
“谢虞晚”看不清他的神色,她耐心地等着,可宋厌瑾始终没有再抬起眸同她对视,他只在良久过后,竟慢慢放下了架在她颈间的长剑。
这是她期待的结果,却也是她不敢想象的结果。“谢虞晚”一直镇静的瞳孔刹那讶异地放大,霎时间百感交集,却心绪复杂得道不出半个字,于是在良久的寂静过后,女孩垂下了眸,轻声对他说:
“如今尚能回头,这一次,你不要再走上歧路了。”
谢虞晚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客栈房间的床上。
稍一思忖便知又是系统操纵了她的身体,谢虞晚正打算找系统兴师问罪,身侧却响起沉沉的一声呢喃:
“谢虞晚,我真厌恶你。”
谢虞晚循声望去,少年正撑在她的床沿处,披散的乌发懒懒积在腰间,衬得容色更是?丽,他一眼不眨地盯着她怔忪的眼眸,恨恨地咬着唇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