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腹便怄气,一日下来,心情就没有美过,江砚书袖着翁卯卯摘的那颗橘子,满肚怨气带着弟子到九洲村去。
见到那群人,是见了仇家,弟子们二话不说,眼红红,捋了袖子就打了起来。
“石元子,那天是谁敲了卯卯的脑袋?”看着两方打得火热,江砚书静立在一旁不参与其中了。
石元子眼珠子转,在混乱的场面中寻找当日那一位手贱的人,转啊转,转得眼花缭乱之际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寻到了,他的手指指得直直的,像一支随时要射人胸口的利箭:“师父,是他!就是他敲翁姑娘的脑袋。”
话说完,受指的那个人就被人一拳打在地上,揍他的人正是知灵。
这一拳揍在肚子上,他的面容痛苦,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抱腹痛吟,如此江砚书也不好再有动作。
九洲村的道人不是井塘村道人的个儿,交手不过一刻,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江砚书见之,肚子里的气消了七七八八,衣袖一拂,带着弟子回道院去了。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江砚书的心情不好,回道院的路上几无一个人开口说话,气氛沉闷,仿佛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打了败战而归。
气氛本就死僵,那石元子还一个不小心,把一颗从江砚书袖子里滚出来的橘子给踩破了
汁水乱溅,好巧不巧的都溅到了江砚书的袍角上。
踩中橘子的那只脚,骨头僵硬非常,石元子不尴不尬笑了一声,慢慢抬起脚来,那颗橘子已不见可爱的原状,皮肉与汁水烂成一团,还混杂着脏兮兮的泥土,他想弯腰下去捡,也无从下手。
“师、师父……”石元子单脚站立,不知颠倒,“我不是故意的。”
一颗橘子而已,今日不踩破,过两日也会腐烂,江砚书盯着被踩破的橘子良久无言,心里是那样想,可盯着盯着,是见物思人,眼睛控制不住翕翕发热起来。
橘子破了,是暗示缘尽了之意吗?胡思乱想之际,一瞬间有掉泪的冲动,江砚书赶紧转过头,故作不在意,回:“嗯,走吧。”
眼泪是难以控制的,早在他转过头的时候,泪水已打湿了蒙住眼睛的飘带。
飘带上无袖花,颜色浅淡,只是薄薄的一层纱布,纱布经泪水一打湿,颜色变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