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
今夜,江过雁一进房门,一盒胭脂迎面砸来,他灵敏躲开,地面多了一滩红。
一个花瓶扔了过来,江过雁旋身闪避,“啪啦”一声,地上躺了一地碎片。
小红杏见他连连躲过,心中更加生气,随手去搬那盆富贵竹,就要砸他。
江过雁见状,连忙跑过去帮她扶住那盆富贵竹,“杏儿,这么重的一个花盆,你仔细砸了自己的脚。”
小红杏气得半死,“砸死我最好,你不就称心如意了?”
江过雁不解,“杏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今夜这样对我?”
小红杏冷笑,“你怎么不想想自己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江过雁狐狸眸转了转,细想一番,要论亏心事的话,只有一件,那就是贿赂玉无瑕,最后铩羽而归。
他试探:“玉无瑕看着不像是那等嘴碎之人。”
小红杏踩他一脚,用力碾了碾:“夫子与我讲了真话,这就叫嘴碎了?”
江过雁叫苦连连:“杏儿,我疼,我脚要废掉了,嘶嘶嘶……”
他急忙赔罪:“他不嘴碎,是我不好,我阳奉阴违,背着你去见玉无瑕,想要劝他中断交易之事,我错了。”
“错了有什么用?”
小红杏才不心软,不肯原谅他,可以说这件事可是江过雁难得犯下的一次错误,她自然要借题发挥,发泄心中积压多时的怨气,“你道歉我就要原谅你吗!?可笑!”
江过雁不敢再叫疼,双手捏着两侧耳朵,做出认错的姿态,弓着腰,瞧着小红杏,“那我要怎么做,杏儿,你才肯原谅我?”
小红杏还没想好如何惩罚他,只是想要借机与他争吵一番,谁知道他却这般姿态,叫他们两个人根本吵不起来。
不知怎的,小红杏脑子有些混乱,很多景象一闪而过,快得她抓不住,她脱口而出道:“我要骑大马,你也肯吗?”
江过雁惊喜不已,喜上眉梢:“你要骑大马?好呀,为夫这就跪下给你当马儿。”
说着,他将扇子插进腰封间,作势要跪趴下,扮演一匹马儿。
小红杏拉拽他胳膊拦住他,“你一个朝廷军司,若是叫下属知道你在房中给我当马骑,传出去岂不是又要笑话你?”
江过雁满不在乎道:“他们要笑就尽管笑去,我只在乎我的杏儿高不高兴、欢不欢喜,只要你每天开开心心的,为夫愿意天天晚上都给你当马骑。”
他跪下,催促小红杏:“你快上马啊,娘子。”
小红杏期期艾艾的,“你真的要这样给我当马骑?好丢脸的诶,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了。”
江过雁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揽着小红杏腰肢,将她往自己后背上揽,笑着哄:“乖,坐上来,为夫保证稳稳当当地驮着你,绝不会摔到你。”
直到跨坐在江过雁背上,小红杏还有点不真实感,又隐隐觉得熟悉。
江过雁嘴里咬着自己发带,充当马缰绳,发带尾端握在小红杏手中,小红杏发呆,他含糊催促:“小祖宗,你要去哪儿?驾马啊。”
小红杏一拽发带,拍了他臀部一下,做出赶马的架势,“走,我们去征战四方!”
江过雁昂首,学着马儿那样高亢地嘶鸣一声,“你可要坐稳咯。”
小红杏双腿夹紧他腰腹。
江过雁在地上爬了起来,小红杏要他快,他就快,小红杏勒发带,他就慢下步伐。
地上的碎瓷片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锋锐的光,小红杏紧张叮嘱:“江郎,你小心点,避开那些碎瓷片,免得割伤自己。”
江过雁笑道:“好,我会小心。”
他避开那摊碎片,驮着小红杏在屋内绕圈子。
小红杏玩得不亦乐乎,哈哈直笑。
江过雁还会直起上半身,做起骏马扬蹄的动作,小红杏吓得双手紧紧抱住他脖颈,江过雁双手抱住她双腿,往后颠了颠她身体,笑声清朗:“杏儿骑大马骑得痛不痛快?”
小红杏身子紧紧贴着他后背,笑得有点喘:“痛快!”
江过雁又一连带着她玩了好几个高难度的动作。
小红杏连声尖叫,兴奋到满脸通红。
末了,江过雁将小红杏抱进怀中,如同抱一个孩子那样团着她,一连亲她脸颊好几口,又拿鼻尖拱她脸颊、蹭她颈窝,一手抱着她,一手去挠她胳肢窝,小红杏被他闹着,笑声不断。
最后,小红杏实在受不住他挠痒了,认输连连:“我原谅你了,你放过我吧。”
江过雁见她面上都是喜色,这才放心下来,将人重新抱紧,道:“我就是担心玉无瑕会治坏你的眼睛,才会跑去找他行贿,实在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杏儿最大度了,莫要跟我计较,我日后绝不会再犯这等错误了。”
小红杏脸上笑容僵住,又想起他养外室的事情,沉默许久,终于狠心出声道:“要不,我们和离吧。”
江过雁简直震惊又无措,不敢置信地瞧着她:“你可是气糊涂了?怎么忍心对我说这种诛心的话?”
他还抬手摸她额头,见她温度颇高,心中担忧:“你莫不是发热了?才会胡言乱语?”
小红杏挥开他手,烦躁道:“我没有发热,我说的是真心话。”
她垂着眸子,没有去瞧他神色。
二人刚才欢快的气氛散去,室内一片沉默。
许久,江过雁始终没有讲话。
小红杏疑惑地抬眸去瞧他,却不期然对上一双红红的狐狸眼,江过雁面色惨白,两只眼睛泛着一层水意。
她讶异:“你……”
江过雁深吸一口气,忍住想哭的本能冲动,他将小红杏抱站在地上,自己转身去柜子里拿出一柄匕首。
小红杏不解其意,江过雁抽出那把匕首的刀鞘,“唰”的一声,雪白的锋刃闪过小红杏的眼睛。
江过雁握着那把匕首,眸色猩红,一步步朝她走来。
小红杏被他浑身骇人的戾气吓住,狼狈往后退,跌坐在交椅上,哆嗦着嘴唇,颤声道:“你你你……你要作甚?”
江过雁走近她,小红杏想要跑,他伸出手,撑在交椅扶手上,将小红杏困在一方交椅上,他俯身,狐狸眸牢牢盯着她,剖白道:“我承认,我也是第一次为人丈夫,纵使平日里对你百般温存体贴,但也会有惹你不欢喜的地方,你要因此厌弃我、与我和离,无可厚非,我不会怪你。”
小红杏惊慌失色:“那你拿匕首……干、干什么?”
江过雁握着匕首,缓缓靠近小红杏,利刃离小红杏越来越近,小红杏吓得直发抖。
江过雁手腕一转,利刃那端对准自己,他拿起小红杏的手,强硬地按着她手握上刀柄,慢慢地将利刃尖端对准自己心口。
他凄然一笑,挑眉道:“你不要我了,是吗?”
小红杏吓得连连摇头。
江过雁神色偏执,眉宇间带着几丝疯狂之色,加重语气道:“那就杀了我。”
“小红杏,你可以丧夫,但休想与我和离。”
说完,他用力,想要将匕首捅进自己心口,小红杏吓到尖叫,急忙往回拔匕首,急声道:“我不和离了!你不要伤害自己!”
江过雁动作顿住,紧盯着小红杏,问:“杏儿可是在说笑?”
小红杏吓哭了,“我没有说笑,我是认真的,如果我提和离,你就要去死,那我永远也不会提和离。”
江过雁将匕首扔掉,深深地抱住小红杏,道:“杏儿,我是为了你才苦苦支撑到现在的,如果连你也要丢弃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小红杏紧紧地回抱住他,嚎啕大哭。
江过雁摸着她长发,安抚地顺了顺她脊背,由着她哭。
等她哭完了,江过雁将她抱起,往榻上去。
小红杏躺在榻上,江过雁俯身来亲她、吻她,她都没有拒绝,乖乖给他亲,偶尔还会给他回应。
江过雁缠着她做,小红杏随他肆意妄为,二人缠绵半夜,直到天色隐隐发白,小红杏累极睡去,江过雁才放过她。
小红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