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飘移,筛下粼粼金光,谢行莺戴了顶蕾丝扁帽,站在码头,神气叉腰,指挥姜府下人仔细着搬运。
她兴冲冲伸着指尖,嫩芽似得白,挨个清点檀木箱子,数目过了一遍,似有不对,嘟嘴疑惑:“好像多了两箱?”
管家弯腰含笑,指出:“那两箱不作回门礼,是少爷单独添给少夫人的。”
谢行莺杏瞳睁大,闪烁滟滟的光,一把将手里绸扇丢进春喜怀里,娇脆叫出声:“当真!那我要看!”
她迈开腿,还没扑去,一双手突兀捏住她后颈软肉,姜幸懒懒扫她一眼,不容置喙将她往船上带:“没出息,先上船。”
红木色调的房间,宽敞奢华,两箱掀开的珠光宝气映亮了整面屋子,谢行莺蹲下扒拉,翻出一件件珠宝比划在头脸,弯着眼,问一旁伺候的春喜:“好看吗。”
“这个呢,还有那个,”谢行莺玩得不亦乐乎,娇俏面容点缀着欢喜,光彩鲜活,远比华丽珠宝还灼目的多。
春喜也笑起来,连连点头:“自然好看,少夫人当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姜幸独自从甲板回来,斜靠门板,听了主仆对话,见谢行莺一门心思放那些个俗物上,有些不爽,扬眉嗤道:“那是你没见识。”
谢行莺心高气傲,听不得贬低,抬脸瞪他,摔了首饰,皮鞋踩出哒哒声响,一股脑冲他面前,大声反驳:“你是眼瞎的,不想理你,哼!”
她错身想朝外走,被劲瘦小臂拦腰,天旋地转后,谢行莺脑袋朝下,连声惊呼,姜幸将人扛上了肩头,径直往卧室去。
春喜不知所措,讪讪去了下面做事,她想,少爷这话说得不对,梨州的大户小姐也不乏貌美的,从前夫人想看时,少爷一口回绝,说得分明是:“傅粉骷髅罢了,毫无兴趣。”
谢行莺无助挣扎,拼命捶打他后背,姜幸这人瞧着清瘦,实则皮糙肉厚,皮肉捶红也不见他叫痛,她提气,蓄足了力,趴在他耳边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