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阳光越过墙头的枯枝,洒在宁静的回廊和斑驳的院子里。
所谓春寒料峭,说的就是这三四月的天气,白天也就罢了,到了夜里,冻的人睡不着觉。
虞知挽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青木板上,这是一个简单到不行的木头床,只有几根长木棍搭建,上面简单铺了层被子,料子很薄,虞知挽的鼻尖都冻得通红,原本丰润的嘴唇也因为一整天没有喝水而变得有些起皮。
轩窗高敞,虞知挽个子不够高,适才艰难踩着凳子站上去想要将窗子关闭,她心想起码能驱一些寒气,可奈何手臂不够长,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此处是皇宫北面比较靠后的宫殿,云台馆,这里早已荒废多年,一般没有宫人接近,先帝的后妃已经全都移到家庙,如今这冷宫里,只有一个虞知挽,身边也无侍女,看来皇帝是打了心思要她自生自灭了。
世事弄人,前一阵子虞知挽的受宠程度,令宫中一度认为皇帝这是铁树开花了。
可如今虞知挽被打入冷宫的消息早就传的人尽皆知,在宫里并不是秘密,就连心思深沉的冯昭容都不禁替虞知挽捏了把汗。
冯昭容在花朝节之前被皇帝召见,她就知道皇帝是要和她交换筹码,至于侍寝那些旁的她想都不会想。
果不其然,姜劭拿贵妃之位让冯昭容向梁贵妃进言下药一事,事先准备好毒药混在虞知挽的茶水里,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一股全推到梁贵妃身上,让她有苦难言。
冯昭容认同姜劭的政治手段,又同情于虞知挽作为帝王后妃的无奈,虞知挽不似自己,虽无宠爱,却有个当太后的姑母,日子倒也好过些,那云台馆多年没人打扫,也不知道那小丫头能熬多久,算了算了,人命自有天注定,她后半生照顾好自己和姑母就行了。
虞知挽入云台馆已有三日。
坐在龙椅上的姜劭眸光微暗,面对眼前满书案的奏折他头疼的厉害,其实自从那天争吵后,他就连着好几日睡不下。
每当想起那小女人泪流满面的那幕,心脏便升起密密麻麻的疼痛,难受得令人窒息。
皇帝心情不顺,做臣子的自然不好过,早朝时候工部尚书因一桩小事就被革了职,户部侍郎也因少算了几笔银子被赏了一顿板子。
康如海站在一旁其实他比谁都心急,也比谁都看得清,皇帝的心里怕是早已经有了虞美人的位置了,只是这世上的情分总是难说,男女之间纠葛最为要命,伤人也至深。
下毒这件事不管是丈夫,妻子亦或是任何人,无法原谅是必然的,他希望皇帝有朝一日能想明白,不是所有事都可以过去的。
云台馆内空气凝重,尽显一片寂寞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