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姨太?姚臻嘴唇哆嗦,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徐···徐大哥,可···可别再···同我···开玩笑了。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连不成篇。
陈顺中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为兄长的职责,该护着妹妹一些:徐大哥这玩笑开得,真是,这婚姻大事,总归是要遵父母之命的,表妹的终身许谁,说到底还是要家中长辈来做主的,哪里是我们这随意说笑几句就能定下来的。
他不知徐束礼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也不敢全然拒绝引他不满,搬出父母来是缓兵之计,若真有此心,自然会去找陈石生来谈,若只是玩笑那最好不过了。
先前以为,以姚臻的出身能嫁给徐束礼做续弦也算高攀,以后借靠着这层姻亲关系,陈家的生意能做得更大,但没想到,人家打得主意,竟是这样,他们家倒也用不着委屈表妹去做那卖女求荣的事情。
徐束礼仰首朗声一笑,像是才发现自己的话引得旁人心惊胆战:哈哈哈,瞧瞧你们,都说了是开玩笑,一个一个表情这么认真做什么呀?
姚臻这下子连苦笑挤不出来,她的手还被徐束礼攥在手里,紧张地沁出汗来,喜怒无常这个词今天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陈顺中在生意场上也算见多识广,很快恢复自如,唤来书院的招待重新换了壶热水,倒掉茶盏中凉过的残茶。
完整地将一场评弹演出听下来总不过一个时辰,遑论一人已无心,另两人意不在此,生等着伶人下台他们才说离开。
烈日有些毒辣,行到门口,姚臻举着团扇挡在额前试图遮去些刺眼的日光,徐束礼戴上黑色礼貌,遮掉仅能辨明的上半张脸,陈顺中不大在意,三人就这样慢慢往候在石阶下的汽车旁走过去。
陈顺中站在车门旁:徐大哥,让小弟送你一程罢。
今日倒不必相送。徐束礼的眼神打某个角落扫过,就有一辆黑色小轿车从巷子里徐徐开过来,他绅士地虚扶着少女上车,姚小姐,今日的相聚很是愉快,希望我们,很快能再见面。
意外就是在这时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