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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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遂日子过得惯了,她又怎么会甘心将手里的权力交付出去,日后处处看人脸色?

柳淮鸣如何不知她提是哪一桩旧事儿?自家母亲一贯是个要强要面子的主儿,饶是他父亲在外面做下如何荒唐的事儿,她这里也会想尽的法子替他将个事儿圆了,再粉饰太平。

私下里眼泪却是半点子也未少流,只人前依旧一副笑语吟吟春风得意的模样罢了。

柳淮鸣收了思绪,轻叹一句:“罢了,既然母亲这里已经有了计较,儿也放下几分心来,只一句,若是母亲一人应付不来,一定先同儿子开口,儿再不济,但凡遇事也定会挡在母亲身前。”这两句话说的掷地有声。

二夫人点了点头,欣慰的拍了拍柳三爷的手,淡淡笑道:“知你孝心最重,放心吧,母亲深宅大院里过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何人何事儿没看过没经过的。不过是个通房罢了,还是能拿捏住的,我儿不必担心,累了一天快快回去歇息吧。”

见自家母亲心情似乎好了些,柳淮鸣才退了出来,直接回了他自个的院子。

红叶居。

柳淮鸣用过晚膳,照例去书房里提笔写上几张大字。这已经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了。

年后开春,三年一度的春闱便要到了,他虽从的是武,却也不曾将手中的笔放下过,原也不想做人口中的武将莽夫之流。柳淮鸣自是有几分心气儿的,二房原就比不得嫡长房,自家父亲又是个胸无大志的,他更是想为母亲争上一口气,也算为二房争上一口气。

只谈何容易?在翰林院中任职的长房长子淮安不提,单单说说柳家二爷淮扬便是他如何也攀不过的一座大山。

先帝亲点的状元,御封的大理寺少卿,多少人努力十几载也未必能得到的殊荣,年少位高,却是得来的这般容易。

柳淮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眯了一眯,雪白的宣纸上跃然出现三个大字——柳淮扬,摇摇头叹息一句,只可惜一副身子太过不济,可惜了……否则任他那般高的起点,这些年若是活跃朝堂,兴业王朝再出上一位青年丞相也未并不可能。

柳淮鸣又自嘲的笑了笑,长房的事儿如何也轮不到他一个二房里的长子指手画脚。换言之,长房不盛如何不是给二房崛起更是多了几分机会呢?

如是一想又免不得想起远在漠北的三叔柳敬承……多年盘踞漠北,大兴商业之道,那可是个实打实的土财主。

只柳三老爷一生未娶,三房无后,只瞧着他身前的这些金银之物,如何不让人动上几分心思。

柳淮鸣是个聪明人,早先便是起了意的。

三老爷那里无后,眼下瞧不他才不过将将四十冒头堪称壮年,只百年之后却总是要有个人主持身后事的。

过继养子便是迟早的事儿,长房乃是嫡出又是人丁凋零自是无人可供他挑选。二房却是不一样,统共七子,除他同五弟为母亲亲生,余下五子皆是姨娘所出。

若是过继从二房里选最名正言顺不过。

只他这个三叔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柳淮鸣免不得担心几分。便跟二夫人透了透话,原是想由她同老夫人那里提上一提,未必不应,届时若老夫人开了口,事儿便算成了七分了。

原想着二房子嗣众多,若是由三叔自己挑,怕是只会选个姨娘所出的,只是这样的好的机会又怎好便宜了旁人。

他身为二房长子,自是没了机会,只五弟淮礼却是不同,不过才将将十岁,若是过继了过去,由三叔亲自教导,日后整个漠北的一应经营还怕会落到旁人手里去么?

只可惜他这里想的周全,母亲那里却是百般踌躇,不过是舍不得幼子。

手心手背皆是肉,这些年母亲如何待他同五弟他是瞧的清楚的,又怎么忍心劝她一句莫要妇仁之仁呢?终归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又哪能轻易舍得让给旁边人?

只这桩天大的好事儿如何也不能便宜了几个姨娘所出的义子,漠北那便是个金银窝子,若是日后由二房所持,届时长房二房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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