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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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为生了病,所以马焱睡得很沉,苏梅万分折腾的上了他的圈椅,他也没有察觉。

举着小短手轻手轻脚的趴在书案上,苏梅先是看了一眼身侧紧闭着双眸的马焱,然后将视线落到面前那张还未写完的大字上。

放置在书案边的琉璃灯微亮,苏梅歪着小脑袋,想到那时候被自己不小心弄到清泉池里头的好几十张大字,双眉微皱,撸起自己的小棉袖子就准备开工。

一把抓住马焱手边的狼毫笔,苏梅用一只小胖手抓的实实的,然后又有模有样的抚了抚面前微褶的白纸,开始下笔。

窗外秋风细瑟,屋内温暖如春。

站在圈椅上忙活了小半个时辰,苏梅看着面前七零八落散落着的十几张大字,掩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抖着两条因为站久了而颤巍巍的小腿,捏着手里的狼毫笔一屁股就坐到了身后的圈椅之上。

因为苏梅坐的重,那圈椅往后一震,与地面上的青砖发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马焱被这动静一惊,缓慢睁开了那双漆黑双眸。

入眼的是书案上那满布墨汁砚水的狼藉景象,扭头,苏梅那张沾着墨水的小脸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白胖手里捏着一只狼毫笔,正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墨汁。

“四哥哥……看娥娥给你写的大字……”一把扔开手里的狼毫笔,苏梅献宝似得朝马焱展开一张满是浓墨涂鸦的东西。

看着那被墨汁团化,完全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大字”,马焱皱了皱眉,缓慢开口道:“丑。”

听到马焱的话,苏梅那漾在脸上的甜美笑意一下便僵硬了。

她虽然现在人小,不能很好的把握自己的手掌力气,但是这写出来的字与上辈子相比也未差多少啊,要知道那时她身为文国公府嫡女,可是一字难求的!

“笔墨不匀,勾转强硬,横峰不稳……”伸手捻过苏梅拿在手里的那张纸,马焱面无表情的道。

“娥娥写的……好!”一把拽过被马焱拎在手里的那张大字,苏梅鼓着一张白嫩小脸,一副十分气愤的小模样。

“呵……”听到苏梅的话,马焱低笑一声,但这道低笑声听在苏梅耳中,却满满都是嘲讽之意。

“你,你……”伸出白嫩小手用力的指着面前的马焱,苏梅一把将手里那张沾着墨团的往马焱脸上拍去。

“啪!”的一声,苏梅的小胖手挥在马焱脸上,那张沾着墨团的大字也稳稳当当的贴在了马焱的脸上。

慢条斯理的伸手扯下那张被苏梅贴在脸上的大字,马焱微眯着双眸,露出那张沾着墨汁的清俊面容。

一对上马焱那双漆黑暗沉的眼眸,苏梅下意识的便缩了缩脖子,一双清澈水眸怯生生的看着面前的马焱,不停的绞着那双沾满墨汁的白嫩小手。

“呵……”再次发出一道低笑声,马焱低垂着面庞,缓缓抬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

看着那渐渐抬到自己面前的手掌,苏梅一下便瞪大了一双水眸,猛然想起上辈子那被马焱用这只手剔骨焚灰的兵部侍郎杨涟。

微凉的手指带着阴冷触感抚上苏梅那白嫩的脸颊,苏梅僵硬着身子,半张着小嘴,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感觉自己愈发抖得厉害,好似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一般,但苏梅知道,自己晕不过去,因为现在她的脑子特别清醒,比平常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怕什么?”马焱轻笑着歪头看向面前的苏梅,嘴角轻扯起一抹笑,漆黑的眸子更加暗沉了几分,“不是说最是欢喜我吗?”

指尖顺着苏梅那肥嫩的脸颊向下滑落,落到她叠着一层软嫩肥肉的脖颈处,细细的摩挲了起来。

苏梅张着小嘴,依旧什么都说不出来,整个人僵直的厉害,就好似刚刚被冻在寒冬的外头刚刚搬进来的冰棍一样,绷得紧紧的。

“嗤……”看到瞪着一双水眸,满脸恐惧的苏梅,马焱嗤笑一声,缓缓收回那摩挲在苏梅脖颈处的手,然后转身下了圈椅,直接便踩着脚上的布履鞋出了书房。

点着琉璃灯盏的书房内,流光暗现,半柱香后,苏梅终于是缓过了神,她先是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脖颈,在摸到那细软的触感时,才缓慢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又垂头看了看自己那双蜷在胸前的小肉手,水眸之中终于是恢复了一些神采。

吓,吓死她了,她还以为上辈子那个凶神恶煞,欢喜嗜人骨灰的大变态又回来了!

可是明明自己才是重活一世的那个人,为什么竟然会怕这么一个黄口小儿怕成这副模样……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苏梅听到声音,吓得一下又绷紧了肥圆身子,瞪着一双黑亮水眸往门口看去。

“四姐儿,可让奴婢好找……”幼白提着裙摆跨过书房门槛往苏梅走去,却在看清苏梅脸上那团乌七八糟的墨汁时,忍不住的掩嘴轻笑起来。

苏梅睁着一双无辜水眸,歪着小脑袋懵懂的看着面前笑得愈发夸张,甚至开始扶胸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的幼白。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幼白提着裙摆走到苏梅身侧,伸手将宽袖暗袋之中的一面美人镜拿到苏梅面前道:“四姐儿可要瞧仔细了,这里头的人是谁?”

苏梅眨了眨眼,视线落到眼前的那面美人镜上,只见那美人镜中,清晰的印出自己那张布满墨痕的小脸,但最关键的是在她的左脸颊上,用墨汁清晰的勾画出了一只乌龟,那乌龟小小巧巧一只,栩栩如生的印在她的左颊上,还在扭着脑袋瞪着一双绿豆眼往外看,乌龟壳处印着一个大大的“娥”字。

“哇啊啊啊啊……”

第12章

细细的用巾帕替苏梅收拾过后,幼白伸手抱起哭丧着一张白嫩小脸的苏梅,穿过抄手游廊,回了扶桑园正屋的内室之中。

内室里头放置着两顶暖炉,温温热热的散发着果木熏香,那原本大开着的房门口和窗户处也挂上了厚厚的挡风毡子,让阴冷的内室一瞬便温暖了起来。

将苏梅抱到方桌侧垫了一小木墩的圈椅之上,幼白吩咐厨房将方桌上这些微冷的菜色又端去热了一遍,然后才敢让苏梅下嘴。

“四姐儿,珍珠翡翠汤圆,当心着点,烫口的紧。”伸手揭开面前瓷盅上头的白玉盖,幼白小心翼翼的舀出几个翠碧的小汤圆放入苏梅面前的金边玛瑙小碗之中。

握着手中的小金匙,苏梅趴在方桌之上,用力的扒着碗里的小汤圆,满足的一口一个,那张白嫩的小脸抵在金边玛瑙小碗之上,吃的满嘴都是汤圆上沾着的透明粘稠汤汁。

“来,桂花糖蒸栗粉糕。”伸手捻起一块桂花糖蒸栗粉糕放入苏梅的金边玛瑙小碗之中,幼白看着吃的如此欢畅的苏梅,脸上满满都是笑意,似乎根本一点都不觉得苏梅食得多。

其实上辈子时,苏梅根本就没有那么欢喜吃这些杂物,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上辈子她死的时候饿的惨了,所以这辈子重活过来,总也觉得吃不够,就算是吃的再撑,只要看到面前摆着吃食,就想接着继续吃。

房门口的厚毡子被掀起,徐婆子缩着身子,手里拿着一套苏梅的亵衣亵裤皱着一张老脸往里头走来,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话。

“放那木施上头吧。”看了一眼面色难看的徐婆子,幼白也不在意,只伸手指了指那床铺处的木施道。

听到幼白的话,徐婆子撇了撇嘴,搓着自己被外头冻得僵直的双手,却是不敢与她叫板,只偷瞄了一眼那坐在圈椅木墩上头的苏梅,再看到那一个个渐空下来的瓷盅时,面露诧异道:“哟,这,四姐儿这怎么食的这么多啊?”

“四姐儿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要你这老货多嘴多舌的瞎搅和。”斜睨了徐婆子一眼,幼白不客气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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