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于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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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叁个静默无言坐到杜鹏飞打完电话回来,这场饭终于结束了,我在心里发誓这一年都不要再跟郭晓璇同桌吃饭了,但是转念一想,等到过年回家,还是会避不开再见,这就是血缘带来的麻烦。

说不定还要被拉着共情留学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其实我的生活有什么好回味的,说来说去不过都是一个吴优,近不得,离不开。

因为杜鹏飞要去见一个老朋友,因此吴优要跟郭晓璇独自回去,我们告别后,我本来想去找当麻,但是走了一半还是回到了自己家。

我心里清楚自己这样只是在利用当麻填补空虚而已,这种情感联系并不是依赖,跟爱更是离了十万八千里。但如果继续放纵自己的私心,就会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当麻不是个坏人,他不该被这样对待。

因为将心比心,我也希望相守的那个人就是这世上最爱我也是我最爱的人,就像我爸和我妈,我跟吴优,我们可以相守,但是很不幸,正因为可以理所当然地相守,就失去了相爱的资格。

如果单纯把吴优当成哥哥就好了,现在我肯定不愿意他去送一个什么烦人精表姐,装胃疼也得拖住他的腿,我在脑中想了想那场景,又忍不住笑出来,我好没出息,连这种小事都要斤斤计较。

所以才写不出A+的报告啊……这种事再重要也重要不过截至日期,无论情感生活多消耗人,洗完澡之后都要继续写作业。

然而我的眼睛偶尔瞄到手机,还是会希望他能打电话来,就说:“郭晓璇真讨厌,我的妹妹只有吴律一个人,下次我们一起回家。”

或是像万江那样说:“我很难过,很需要吴律。”

可他又怎么能说得出口呢?又或者他说得出口,可我又能从何处借到倾听的勇气呢?

总是能放下的,总是能继续向前的,我喜欢上他,只是星运的错,但一切厄运就像水逆,早晚会结束的。

然而那天晚上,吴优在我家过夜了。

他来得突然,我自然十分意外,当哥哥真的出现在不合适的时间我眼前时,我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理智和自持,我按捺不住心里的悸动,迎接了他。

他没有解释,安安静静坐在我身边看我打字。

布尔迪厄和文化资本这两个词被我翻来覆去地打在屏幕上,我是个很容易就随波逐流的人,受不住诱惑也经不起威吓,因此报告中的论点几乎都是从别人的论文中东拼西凑的,那些未经自己思考而总结出的东西,很难用逻辑将他们串起来,我只顾凑篇幅,句法错了一堆,吴优看着直发笑,他帮我整理语句,虽然不太清楚那些社会学概念,我写一句,他纠正一句,哥哥就这么陪我写到了凌晨一点。

吴优穿着当麻留下的T恤躺在我的身边时,我依旧没什么真实感,我问他怎么又回头了,他说他上车坐了两站,便借口称自己有东西忘在了餐厅,必须要去拿,然后匆匆下了车。

郭晓璇几个小时前就在群里报告说自己到家了,我跟吴优同时收到了消息,却都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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