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娘家在南京,成亲不满一个月就赶来看她,事先也没个拜帖,既不合道理也不合规矩,来的还是个男人,什么表兄。
夏裴夙猛然想起昨晚明鹪慌不择口时提过一嘴,“只有个亲戚家的表兄”,难道就是这个?
他心生无名之火,受伤回来,还想找她撒个娇,她倒好,不管丈夫只顾着陪别的男人。
耳边传来锦屏的啜泣声,她脱掉了主人官袍上衣,解下潦草纱布,总算看到了两处伤口,右臂上一条大口子,血肉外翻,左臂正反面两个一寸多宽的洞,对孔穿,还在渗血。
“怎的……怎么会……伤成这样……”
她实在心疼,泣不成声,一边流泪,一边小心翼翼地清洗血污,反复用水湿润凝固的血块,一点也不敢用力擦,生怕按得重了。
久经沙场的夏裴夙,哪会在乎这点伤,反过来安慰锦屏:“小伤而已,不妨事的,你别伤心,没伤到筋骨要害,过几日就长好了。”
“究竟是被什么人刺伤的?官府抓住凶徒了没?二爷官这么大,他也敢动手伤人,太目无王法了。”
夏裴夙不欲多提宫中行刺的事,只说人已经抓到了,无需她担心什么,他此刻更关心和他老婆在一起的那个“表兄”。
“二奶奶的这位亲戚什么时候来的?”
“晌午就到了,这人……”
锦屏抿抿唇,欲言又止,从刚才起,夏裴夙就觉得她有些古怪,提到这个“表兄”时,说话支支吾吾的,好像知道些什么,又不敢告诉他。
她跟随丁忧的首辅夫妇南下,同在金陵,听说过一些明家的事情并不奇怪,这个贸贸然跑来见“表妹”的人,看来还挺有名的。
“我去给二爷换盆干净水。”
“等等。”
逃避话题的锦屏转身想走,跨出半步就被话没问完的夏裴夙抓住胳膊,稍稍往回拽了一下。
她受到惊吓,踉跄跌进他怀中,本能地抱住了他赤裸的身躯,侧头靠在紧实宽阔的胸膛上,顿时僵住,呆呆地听着隆起的胸肌下,稳健而有力的心跳声,和她自己胸中不可抑制的悸动对比鲜明。
夏裴夙自认没有用这么大力气扯她,何况手臂还有伤,低头瞪视依偎在他身上、耳廓压着胸口一动不动的锦屏,绞着眉头堆成山——被女人轻薄不爽,被下人冒犯不快。
要是明鹪这时候进来,那真是说也说不清了。
“夫君,你回来啦!”
需要的时候不在,不该出现的时候精准踩点。
小明鹪掀起门帘,和屋里二人对上视线,笑容在脸上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