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2 / 2)
这段时日以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凤无俦承担的,并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少,就算是他冥吟啸,处在凤无俦的位置上,大概这时候也是心神俱伤。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的心头是石头做的,能够经受任何风雨打磨都不觉得痛。反而爱得越深,受了伤害之后,痛就越深。
上天偏爱凤无俦吗?
其实是很偏爱的,毕竟小夜儿爱上了凤无俦,而且是那样那样的坚持,就算变成了如今这样,最后的一份残留意识,也不愿意忘记他。但上天大概也很公平,相应的,也给了凤无俦更多的考验和磨难。一个天下仰望的人,因为小夜儿从神坛跌落,虎落平阳,犬类相欺。而,不单单如此,他折的不仅仅是他的骄傲,地位,最重的伤在心头。
所以他一直在找凤无俦,希望能够将这误会解开。这并不是为了凤无俦,而是为了小夜儿。因为他很清楚她希望回到他身边,他也清楚,如今横在他们中间的,是多大的裂痕。当时的事情,萧疏狂已经对他解说过了。任何人处在凤无俦的位置上,已经都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
在虎符被取走,收到有毒的蛋糕之后,依旧不顾自己身上的寒毒,独闯皇宫去救她。但那个人身上心上的伤,大概也只有他自己能明白。饮血剔骨,也莫过于此。
但是,派出去的人去找,就犹如大海捞针一般,什么消息都没找到。
“你认为,凤无俦能做到这个地步,他还会在乎洛子夜是不是真的背叛他了?”百里瑾宸面上并无表情,只淡淡地询问,但事实上也并不像是在问,因为显然他自己已经有答案。
冥吟啸微微一怔,霍然明白过来什么。
这段时日他一直很担心自己不能帮小夜儿把问题解释清楚,他并非不希望凤无俦彻底放弃小夜儿,这样他才能有更多的希望,但是他也很害怕,害怕小夜儿在清醒了之后,受到更重的伤害。他知道那种所爱就在面前,却求而不得的苦,所以他不能让小夜儿在醒了之后,承受跟他一样的苦。
他一直在寻找凤无俦,可眼下听百里瑾宸这样一说……
原本心中的担忧,这时候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他也清楚,这时候他是有点当局者迷了,太过紧张在乎小夜儿的情绪,以至于还没有旁观的百里瑾宸,看得清楚。
接着,冥吟啸看着不远处的洛子夜,轻轻笑道:“所以,我们这时候,只需要想办法治好小夜儿就可以了。至于到底是不是要跟凤无俦解释清楚,以及那个人到底需不需要小夜儿的解释……”
“只要她伸出手,凤无俦就会回头。”百里瑾宸说完这话,倒不再看洛子夜了,直接回身,去了帐篷。
这样讨论她跟情敌附和的感觉,其实并不怎么好。
冥吟啸轻轻怔了怔,旋即笑了起来。想起来当日,凤无俦去千里峰之前说过的话,也的确是说,如果她在找他,他就会回头。所以,眼前的事情,自己似乎并不需要担忧。他要是真的在乎小夜儿是不是背叛了他,是不是想杀他,当日在皇宫,就不该是他救小夜儿出来。
而当是直接掐死小夜儿,一了百了。
他思虑之间,武青城大步过来,开口禀报:“陛下,我们的大军已经动了,纵然墨子燿的领军之能无人能及,但墨氏的兵马,到底都是一些老弱残兵,这一战我们必胜!攻破了城池之后,您打算……”
“屠城!”冥吟啸只吐出了两个字,邪魅的桃花眼含笑,看起来美艳动人,透着几分属于彼岸花的绝美妖冶。
但是说出来的内容,却让人心惊。
就是武青城都怔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对方。但他心里也明白,自家公子其实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这时候说出来屠城的指令,对于他来说,其实并不奇怪。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洛子夜的事情对他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只是为了给那个女人报仇,冥吟啸就要屠城,要那么多人的性命来陪葬。
他怔忪之间。
冥吟啸再一次开了口,那声线动听妖娆如旧,一字一顿地道:“攻下一座城,就屠掉一座城。我要这天下都为她而哭,我要墨子燿,要所有人明白,伤害她欺辱她的代价!”
“是!”武青城一哽,应下了这句话。
其实他还想说,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不仅仅以后史书上对陛下,不会有一句好话,以后这天下间,就是小孩子,怕是也会畏惧陛下如虎。也许民间很快都会有妇人,用陛下的名字去吓唬小孩子,例如你若是再不听话,凤溟的暴君就来了。
他很不希望冥吟啸为了洛子夜,把自己的名声弄成那样难堪的样子,但是他心中很明白,这是木汐尧的选择,他根本挡不住,甚至,对方并不觉得这算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冥吟啸他自己根本就不在乎,他武青城在乎,也毫无意义。
而也就在这样的时候,在凤溟的大军和墨氏对峙,眼见就要血流成河之时。
帝拓的皇权,也开始动荡,将要完成另一场倾覆。
平静的帝拓皇城之下,已经有暗流在涌动。所有人都已经感觉到了不安,敏感的政治家们,这时候甚至已经感觉到了心慌,但是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他们也完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只是他们就是觉得,朝堂之上,自己的许多同僚,在什么时候开始,那眼神看起来就忽然不太对了。
至于是哪里不对,他们也说不太上来,但总是感觉,最近这几天,可能就会出事。
☆、2 帝拓新皇!
甚至有不少胆子小的大臣,半夜里从被窝里爬出去,站在窗口,对着庭院里头的树莫名地伤春悲秋,就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关于他很可能就此失去自己眼前的一切,失去荣华富贵。
而他们这种不祥的预感,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问题,这几日,整个帝拓,就真的出事了。
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整个帝拓那么多的兵权,就落到了一个他们从来都不曾见过面的人手里。等兵权落到那个人手中的事情浮出水面的时候,他们才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发生了,绝非是一朝一夕。
他们现在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并不能就此改变什么。
而最令人惊悚的,还并不是这些。
是整个帝拓,被誉为最精锐的部队,那些先皇曾经在世的时候,留给现任国君的死忠军队,拥有无比强悍的实力,堪称他们帝拓精锐中精锐的那一群人,竟然就轻而易举地,在一个晚上败了。
那个晚上血洗皇城,整个天空都似乎被染红了半边。
就是一个莫名崛起的势力,以十分强悍的姿态,出现在了这座皇城。而帝拓,也就在这个时候,迎来了他们真正的王!
不少早已对那人俯首称臣之人,在那人回归的时候,都透出了难以名状的兴奋。
作为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真正的主人是谁的大臣们,都十分地信任那个即将成为他们名正言顺国君的人,会带领他们帝拓,一扫如今的颓势,登上至高巅峰之位。
毕竟,那个人当初只是天曜的摄政王,就那么轻易地令天下俯首,何况,如今的他是国君呢?
……
史书上对这一段的记载,非常的含糊,含糊到事实上就连这些史官都没搞清楚眼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龙椅上就换了一个人坐着。
而那个人,看起来就是脾气不怎么好的。
史官这种人,有非常刚正不阿的,自然也有惯于溜须拍马,做任何事情都迎合君王心情的。而帝拓的这一位史官,根本都没敢多问新君是什么心情,就很自作主张地溜须拍马,把这件事情记载成了,帝拓登基未满三年的皇帝,生了一场重病,去世了,最后由他的弟弟,继承了王位。
把所有腥风血雨的事情,写得如此清新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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