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那有没有可能他的目标其实是三个人?他准备了五把刀, 另外两把刀准备杀的人, 才是他的障眼法?然而他却没来得及杀另外两个人呢?”
罗昊看向秦简,把秦简刚才的疑问又反问了回去, “逻辑上虽然说得通,但还是老问题,你觉得,目标是五个人,凶手很难控制五个他想杀的人都同时出现在现场,那换成是三个人,便容易了吗?”
秦简的表情一垮,是啊,火车站那种人流密集的地方,一旦发生恶性事件,你往这边跑,我往那边跑,不管是五个人还是三个人,凶手都很难控制目标不跑散啊!
罗昊看着秦简苦着一张脸,安慰她道:“不过,你说的,凶手的目标可能只有一个人,是有可能的,至于二号和三号被害人,凶手选择他们,或许另有原因呢!”
秦简忍不住问道:“什么原因?”
罗昊耸了耸肩,说道:“看他们不顺眼?或者?凶手在火车上便发现了三号被害人是个贼呢,总归他当时是一定要杀人的,看见了这个贼便杀了这个贼呗,杀个贼或许能减轻他的负罪感呢,也可能是为了获得心灵上满足?”
秦简愣了愣,突然觉得她师父的脑洞也好大呀!
不过,这么说似乎还挺合理的,怎么破?
秦简顺着罗昊的思路想下去,不禁又有了一个脑洞,“师父,那凶手杀这三个人的原因会不会都是为了获得心灵上的满足呢,也许,他觉得自己就是铁路上的清道夫,他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消除罪恶。”
说起来还挺中二的,但有些人变态起来,的确不能以常理度之。
罗昊听得不由地愁眉,“一个人还说得过去,三个人是不是夸张了点,再说了,他怎么判断这三个人都该死呢?还有,他怎么控制这三个人不跑散呢?”
“变态哪管这三个人该不该死呢,他们的标准都是自己建立的,否则又怎么会杀人呢!至于他怎么控制这三个人不跑散,我觉得,有可能肯本就不是他控制的,他的目标可能有很多人,刚好这三个人在他行凶的时候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秦简说得挺自信的,以至于罗昊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有些信了,他甚至顺着秦简的思路思考了起来,“如此说来,那封挑衅的挂号信?”
“便更能说得通了呀!”秦简忍不住接话道。
罗昊顺着这个思路,提出了疑问,“不过,你说这个人自诩是铁路上的清道夫?如果真是这样,想必一次行凶,他必然不会满足吧,那他为什么要扔掉那两没用的把刀呢?”
秦简愣了愣,才答道:“带着逃跑不方便?或者?怕被人看见?”
罗昊缓缓摇了摇头,“不对,他带着五把刀在行凶之前都能藏得好好的,那为什么不把剩下的两把刀也藏进怀里或者哪里带走呢?”
“如老高所说,这种刀,在市面上几乎买不到,他有可能是找铁匠打的,也有可能是自己打的,刀我看了,做工不错,锋利异常,两侧还特意做了放血槽,这种刀应该是不太好打的。”
“如果他准备持续行凶的话,这种刀,想必他是不舍得扔的,除非......”
秦简接话道:“除非他下一次准备换一种行凶方式?”
罗昊叹了口气,“你说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不过,我反倒希望可能性越低越好。”
秦简明白,因为,果真如她所言,案子就更难办了。
前世,她看过不少类似的影视作品和小说,对于什么“替天行道”型的变态,什么自诩的“正义执法者”,无疑,遇到这种情况,案子的侦破难度都是巨大的,只能在对方不断地犯案中,寻找蛛丝马迹,那就意味着会有更多的杀戮。
秦简也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她不想艺术作品突然成为现实,她自己还亲历其中。
这种感觉,不得不说,一点也不奇妙,只会让人头大。
秦简苦着脸看向罗昊,问道:“师父,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
罗昊目不斜视地开车,留给秦简一个沧桑的侧脸,“先回去,看看他们有什么进展。”
......
罗昊和秦简回到局里的时候,方宇也刚刚回来不久,三号被害人刚刚结束抢救,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方宇让小王留下守着三号被害人,他则拍下了三号被害人的照片,赶回局里。
方宇一回到局里便钻进了暗房,十几分钟后,三号被害人的照片便洗了出来。
比对正式开始。
浦江市每年的盗窃案都高达数千起,因此,比对起来工作量颇大。
比较侧重的方向,第一,是惯偷作案,第二,便是铁路盗窃案,结合起来,首先排查的便是铁路上的惯偷。
罗昊跟局里申请了支援,比对工作进行的同时,罗昊又派人对一号被害人沈涛和二号被害人邢珉山,进行了社会关系的调查,看看他们是否有仇家,最近是否有得罪了什么人,等等
万一,就像他和秦简都想到过的,凶手的目标只是一个人呢,其他两个人都只是凶手为了干扰警方的视线,故意为之的呢?
虽然,经过分析,这种可能性较低,但在凶案面前,任何可能性他们都不能忽略。
......
天很快便黑了,调查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三号被害人的身份依旧不得而知,同时,也并没有查出来沈涛和邢珉山有什么仇家,或者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次日,调查继续,三号被害人终于在铁路部门的协助下,被锁定为一名铁路流窜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进展。
三号被害人依旧未醒,案子陷入了僵局。
又一日,三号被害人的清醒给案子带来了突破性的进展。
三号被害人面对警方拿出来的证据,对自己的盗窃行为供认不讳,只说自己想戴罪立功,他说他年前在老家见过凶手的刺刀。
三号被害人,姓名,徐家栋,男性,年龄29岁,未婚,无业,梁溪市金阳县吴洋村人。
多年前,在火车上行窃被抓,便留下了案底,但由于涉案金额不大,便只是拘留罚款,并没有判刑。
两年前,他又在火车上流窜行窃被抓,被判处一年有期徒刑。
不得不说,这是个实实在在的铁路惯偷啊!
据徐家栋所说,腊月中旬他回了趟老家,跟发小喝酒的时候,他看见过跟凶手所拿的一模一样的刺刀。
他的发小是十里八乡手艺最好的铁匠,他跟发小喝酒时,看见了柜子上放的五把刺刀,他还拿起来比划了一下,所以,对刀的大小和形状以及两侧的血槽都印象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