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才是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此时应该也已经被惊醒了,他们跑了出来, 凶手担心孩子的哭声会暴露自己,便将两个孩子给打晕了。
然后他将尸体都搬到了沙发上,让他们排排坐好,这时他才在两个孩子的心口处各补了一刀,因为,显然孩子已经看见了他的样子,他不得不把两个孩子也残忍地杀了灭口。
至于凶手为什么要把尸体都搬到沙发上,许艳梅也解释不清楚,比较牵强的解释,可能是凶手想毁掉地面上他自己的足迹,因为很显然,地面上的血脚印都有被拖布刻意涂抹掉的痕迹。
然而许艳梅对自己的这个解释,刚说完便表现出了极度地不认可,因为,很明显,即便凶手不把尸体都搬到沙发上,他一样可以毁掉地面上他自己的足迹啊,因为尸体倒地的位置他理论上应该不会踩到才对,也就不会留下他的足迹,他也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把尸体都搬到沙发上了。
这一点,秦简也暂时没有想明白。
既然暂时想不明白,那就先不要想了,专注一下其他吧!
秦简的这个念头刚在脑子里飘过,许艳梅便已经专注于其他了。
她注意到,女主人的手指上有常年戴戒指留下的痕迹,然而如今戒指却不见了。
还有,女主人的左手手背上有一些擦伤,联想到戒指被凶手取走了,很可能女主人当时还带了手镯,也被凶手粗暴地取走了。
甚至凶手取走的东西还可能更多,只不过,没有留下痕迹罢了。
然而,仅仅是戒指和手镯,便足以让众人怀疑凶手入室行凶的目的了。
为了财而杀人。
众人又检查了其他地方,整个家都翻遍了,竟然只在主卧的一个抽屉里发现了一张一毛钱的纸币,一个家,显然不可能只放一毛钱的现金在家里。
那么,这个抽屉很可能就是这个家平时放钱的抽屉,凶手应该是把里面的钱都拿走了,仓促之下,掉了一张一毛钱。
其次,便是女主人的首饰盒,也几乎都被掏空了,整个家值钱的东西应该都被凶手带走了。
这就是红果果地入室抢劫杀人啊!
并且,凶手还具备一定的反侦察意识,因为他作案全程都带了手套,并且还知道要清理自己的足迹。
足迹不需要清理得多干净,只要随便用拖布抹一抹,消除清晰的痕迹便可,所以,凶手是倒退着把自己走过的地方都抹了一遍,然后直接把拖布便仍在了门口处,关门,扬长而去。
因此,此时地面上看起来到处都是拖布涂抹过的血迹,跟鬼画魂似的,好不渗人。
有两处明显成滩的血迹,并没有被涂抹过,那便是男女主人最先死亡的地方,由于血迹成滩,根本留不下什么足迹,所以,凶手只是用拖布从血迹的边缘掠过,并没有刻意去大肆涂抹。
许艳梅最开始正是凭借着这两滩血迹,判断的男女主人最先死亡的地方。
......
从现场回来之后,罗昊先见了报案人,正是被害一家男主人的亲弟弟,余文泽。
通过余文泽了解到,被害一家的男主人名叫余文康,38岁,是浦江市不大不小的一个包工头。
女主人名叫刘霞,36岁,是一名幼师。
他们的儿子11岁,女儿6岁。
夫妻恩爱,儿女双全,生活幸福。
余文泽说着说着便悲从中来,忍不住流下泪来,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摘下眼镜,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然后重新戴上眼镜,对罗昊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同志,您继续问。”
罗昊点头,继续问道:“你哥哥家经济条件如何?”
余文泽叹了口气,道:“哎,不过是表面光鲜罢了,他之前承包的一个项目,上面迟迟不给他结工程款,导致他下面的人怨声载道的,我是知道他的难处的,不过我一个穷教书匠,也帮不上他什么忙啊,就眼睁睁地看他这么耗着,上面的人他惹不起,下面的人还闹他,他是难啊!”
说到这里,余文泽仿佛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瞪大了眼睛,脱口道:“同志,你们说,会不会是我哥下面的人因为拿不到钱就报复他啊!”
说罢,他便用力摇了摇头,“不会的,怎么可能呢,图财而已,为什么要杀人呢,还一杀就是四口人,我侄子侄女还那么小,怎么下得去手呢,一定是又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不过,我哥也没跟什么人结过这么大的仇啊,难道是我嫂子?也不可能啊,我嫂子怎么可能呢,她那么温柔的人。”
余文泽抓着头发,有些语无伦次。
显然,是被哥哥一家的死打击得不清。
毕竟,兄弟二人一母同胞,又没有其他兄弟姐妹,父母都不在了,他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啊!
失去至亲是何等痛苦?秦简自从干了刑警这行已经见识过太多了。
她十分同情眼前这个痛苦的男人,只不过,罗昊对比她而言,同情之余还保留了几分冷静。
罗昊问道:“方便知道你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报案的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吗?别误会,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作为被害人的家属,这都是一些例行询问罢了。”
余文泽眼光有些失神地看着罗昊,呆呆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的,这个周末,赶上我出差,在宁海市,周六一大早我便去了,白天会开,晚上在招待所,今天我是赶着下午最后一趟大巴回来的,回来后我就直奔我哥这里,没想到......哎,然后我便报案了。”
罗昊又问了一些细节,比如余文泽的单位,他出差开会的具体人员、时间和地点等等。
余文泽都一一作答。
事实证明,余文泽的确是没有嫌疑的,因为,他既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作案动机。
然而让秦简感到神奇的是,余文泽在说到自己的单位时,说的竟然是复兴大学。
那岂不是跟傅禹川是一个学校的。
这么巧嘛!
秦简忍不住问了一下,他是教什么专业的?
余文泽愣了愣,似乎不明白秦简为什么要他这个问题,似乎跟案子也没什么关系呀!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秦简的问题,他说他是教化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