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不是。”她眼睫轻轻地颤抖着,“我就是想分手了。不想再谈恋爱了,就突然不想谈恋爱了。”
他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杜沅明明对他还有感情,要分手绝对有别的原因,绝对不是所谓的怕感情变淡。他仔细地思考了很久,觉得最有可能的是他陪她的时间太少。于是他说:“如果是因为我陪你的时间太少,以后我可以退出娱乐圈,就在这边开一个书店,然后一直陪你。等你考上大学后,我就去那边找工作,做剧组的幕后工作人员。”
杜沅推开他:“不是这样,我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了而已。不是因为你陪我的时间少,什么都不为,我就想分手。”
季岩当时不明白,事情来得太突然,杜沅又一直给不出理由,他继续在自己身上找理由:“如果你是因为我不太主动,我可以主动。即使是那件事,我不是不喜欢,就只是觉得你还小,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他说:“只要不分手,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在她面前,放下了一贯的矜持和骄傲,低入了尘埃里,只想要让他们之间的爱情开出明媚的小花。
杜沅要分手这件事,让他感觉到很痛苦。
季岩脑海里回放着过去,车子才开出不过三四分种的时间,却好像过了很久,而他希望能更久一点,至少这时候,她坐在他的身边。
这时候,杜沅也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她和季岩分手的场景。
那时候季岩是真的想不通,他甚至连“只要不分手,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要知道,平时季岩是一个极为清傲的人。因为他的职业关系,他很少和邻居说话,整个人显得气质孤高,对待大多数人都只是以礼相待,对待不喜欢的人他可能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就算对她极为照顾,他也一直是很优秀很骄傲的存在。他俊秀,话不多,气质甚至是孤冷的,但每每和她说话时,他的眼神都是柔和的,声音也是有温度的,不像对别人那样冷。
她喜欢他,就放任自己去追求他,和他在一起。
知道说出这样全无骄傲的话之后,她才知道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但当时事情真的已经到了无可转圜的地步,以至于必须要分手才能解决。
她知道如果自己实话实说季岩会比那样的结局更痛苦,他会面临一个两难的抉择,于是她帮他选了。也正是因为季岩的那一句话,她心里无比难受,她意识到,她必须给季岩一个理由,必须让季岩离开她,回到正轨。
于是她告诉他:“因为我喜欢的不是现在的季岩,而是那个清傲孤高的季岩。现在的季岩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征服的快感了。我想,对我而言,还是学业比较重要。”
当时季岩听完这句话时心痛如绞,他心里有愤怒,有不舍,更多的还是对他家小姑娘的爱意。这样的爱意让季岩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一连好多天过去,他每天都会去找杜沅,沉默地跟着她,看着她回家。
他迅速地憔悴了下去,杜沅心里也不好受,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就在她心软地想要去找季岩,告诉他她不要分手了她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的时候,现实的问题扑面而来。
他的经纪人说:“你必须要再狠一点。你已经毁了他,难道你要继续毁下去吗?如果让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不管他怎么选,他都必将面临良心的谴责。出了这样的大事,只有你和我会为他着想。”
当时她年纪小,心智并不坚定。之前要分手、分手后自己一个人伤心一个人难过只要他好就可以的决心在看到季岩的憔悴和痛苦时顺便被秒成了渣渣。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可以用一个两全的办法。
她将她所知道的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写了下来,并和季岩约定,等她考上大学,等他的事情都解决,她会在首都大学等他来找她。但在那之前,他们都要好好的,暂时不要联系。她和他的约定是,一年之后,如果他对她还有感情,他还想和她在一起,就来找她。如果他没有联系她,就说明他已经放下过去,而她也会祝福他,希望他能幸福快乐。她还希望,即使以后他的幸福不是她,他们不再在一起,她和他也能是能说上几句话的老友。
五年过去,他果然没有再联系她。然后见到了,也当没见到,甚至还刁难她。她感觉到有一点儿委屈,但也觉得,按照合理推测,事情这样发展好像也合乎情理。
毕竟她伤害了他,怎么可能要求他对她全无愤怒?
像是这么想,杜沅还是觉得有点儿伤心,有种人生无常的感觉。
她转过头,闭上眼。
季岩感受着身边儿小人儿的气息,恨不得能一把掐死她,但又舍不得。感觉她生来就是克他的。当初她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呢?怎么求她不要分手,她都不予理会。
喜欢的时候,就缠着他,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和他在一起,分手了不管他怎么,就是不搭理。然而,他对她总是没有决心可言,即便后来分手那段时间很痛苦,他也记得她分手时留给他的笺纸上的这样一句话:岩岩,请你相信,我爱你,就如同爱我自己。我比爱这个世界更爱你,只是已经到了分开的时候。
还有分手前一天她说的: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是爱你的。
这一信,就信了五年。他总在想,也许有一天她又记得她爱他了不想分手了就会来找他,然后他会冷颜相对,告诉她“仅此一次,绝无下例”,然而他等来的却是他家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在开机仪式对上他目光的那一低头。
如果季岩是顾温书,内心肯定已经被满心的卧槽刷屏了。但他是季岩,只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生气之后,他家小姑娘看到他直接给他来了句“季老师”。
季老师,呵!
季前辈,呵!
季大哥,呵!
前辈,呵!
没有一个称呼是合心意的。
在黑暗之中,他淡淡地瞟了杜沅一眼,有些看不清她的面容。张了张口,想说话,但碍于前边儿的小宋,便拿出了手机。
半分钟后,杜沅的手机响起:为什么看我?
杜沅心一悸,抿了抿唇,手指迅速地点触手机屏幕:……有吗?
季岩:你说呢?
杜沅:那就是有吧。
季岩:为什么看我?
杜沅:这后边儿就我和你,不看你我看鬼吗?
季岩:呵。
季岩:事实上你还可以看空气。
杜沅一时酒精上脑,头晕晕地,手上打字都不过脑子,迅速地敲出一句话发了出去。
杜沅:_(:3ゝ∠)_好歹是熟人呢,好歹认识快十年了,我怎么感觉你老针对我?
季岩:有吗?
杜沅:当然有!
季岩:哦,那就是有吧。
杜沅一口气上不来,什么叫“那就是有吧”?分明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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