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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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撤后,为了更加灵活机动的进行游击战,打击日军,三路军调整了编制。撤销了原有的三、六、九、十一军建制,改编为四个独立支队。压缩了编制,充实了建制,加上杨震提供的大批装备、弹药,一度使得三路军恢复了元气。

人数也从几百人又发展到了近两千余人,装备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虽然还没有彻底的恢复鼎盛时期三千余众的规模,但也是元气稍复。在岭西活动的很频繁,并以山地为依托开辟了几个规模不小游击根据地。甚至一度攻占了克山、肇源、讷河等几座县城。

只是好景不长,日伪军此次采取的拉网式大扫荡中,刚刚恢复元气的三路军又遭受到了严重的挫折。仅仅八月一个月的时间,部队便在日伪军全力进攻之下伤亡、逃亡三分之一。

勉强支撑到入秋,还没有等三路军喘上一口气。在日伪军在发动对下江地区的攻势展开后。为了配合关东军对杨震所部的进攻,又在原有清剿部队的基础之上,大量增兵,持续不断的对三路军发动了更大规模的清剿行动。

关东军为了彻底的消灭三路军,除了原有的两个混成旅和各县区的伪满警察部队以及部分森林警察部队之外。还抽调了兴安军的两个团、白俄铁路守备队的两个大队,三个刚刚完成编组,由在满洲境内朝鲜人组成,虽然在伪满军建制内,却是归关东军司令部直属的所谓特种团。使得日伪军在岭西的兵力剧增至近三万人。

在优势日伪军大举围攻之下,入秋以来三路军几经苦战,却始终未能改变态势。不仅部队伤亡惨重,新开辟的游击区全部丢失。部队被日伪军分割在德都、通北、海伦、拜泉、讷河几县,只能各自为战,失去了互相策应的能力。

在苦战两个月后,除活动在通北、海伦、望奎的第六支队在伤亡三分之一,已经无力再战的情况下。由支队长郭铁坚、政委于天放指挥主动西撤,在二分区和一路军的策应下退入根据地而损失较小之外。

只有活动在巴彦、望奎、绥化、庆城一带,由支队长张光迪、政委张云生在三分区派出的部队掩护下下边打边撤,甚至连伤员都丢掉才退入凤山境内站住脚的十二支队建制还保持着一定的完整。

而活动在西满讷河、甘南、扎兰屯、阿荣旗、景星一带的三、九两个支队在日伪军的重点打击之下损失极大,各级指挥员相继牺牲,处境日益艰难。

与赵尚志一同从江北回国的原十一军军长,回到三路军后任三支队长的祁致中战死在甘南。三支队政委赵敬夫在德都境内掩护总部以及北满省委突围重伤被俘,因誓不投降,被日军德都宪兵队扔进狼狗圈活活的喂了狼狗。

九支队支队长雷炎带领两个连百余人在讷河境内筹粮时,因叛徒告密,被日伪讷河讨伐队以及白俄铁路警察队一部千余人包围在讷河与甘南交界处。经过一天一夜苦战,始终无法突围全军覆灭。支队长雷炎在牺牲后,头被日伪军割下,悬于讷河城门示众。

在高级指挥员相继牺牲后,三九两个支队的残部在九支队政委王均、三支队继任支队长王明贵的指挥之下,边打边撤,几经苦战才突出重围。等到进入北安北部山区与三路军总部、北满省委汇合时,曾经拥有兵力的两个支队人数已经锐减为不到三百人。

到了入冬,被日伪军困在三路军留在岭西坚持的部队,加上总部警卫部队和机关工作人员、伤员在内已经剧降为不足五百人。困守山区的部队各种物资奇缺,不仅冬装、药品全无着落,而且粮弹两缺。

而且不仅各支队在日伪军发疯似的攻击之下损失惨重,甚至位于德都山区活动的三路军总部和北满省委也几次受到日伪军的合围。三路军总部参谋长许亨植、总部秘书长张中孚于德都朝阳山后方总部突围时阵亡。

而龙江工委书记张文廉与十几名北满省委的工作人员,在被俘押送到齐齐哈尔后,因为拒绝投降,被日军塞进已经冰封的嫩江上凿开的冰窟窿里全部牺牲。

在接到北满省委的求援电报后,在军区侦察营在江北进行伞降训练,而无法立即调回的情况之下,杨震抽调了原三个野战旅的六个侦察连组成了一个支队。由总部警卫参谋韩仁和率领,在一路军一个连的配合下携带了大批的冬装、弹药、粮食赶往北安境内接应三路军。

在与进山清剿的日伪军打过几次遭遇战,付出不小的代价后,才在北安北部山区找到已经撤至那里隐蔽休整的三路军总部汇合。而此时困守在北安北部山区的部队已经冻伤近半,断粮两天。

然而让杨震赶到意外的是,在形势已经是举步维艰的情况下,三路军领导人虽然却拒绝西撤休整。而在补充了冬装、弹药以及粮食后,向西北方向进入嫩江北部的伊勒呼里山区。

韩仁和返回时候,只带回了三路军移交的伤员和北满省委机关的一些非战斗人员,以及全部女兵。除了带回了这些人员之外,返回的韩仁和转交给杨震一封三路军总司令的亲笔信。

信上三路军总司令除了对杨震的支援表示了感谢,以及委托他照顾好撤进根据地的伤员之外,还向杨震解释了眼下不能西撤的原因。

三路军总司令在信上告诉杨震,如果自己也西撤,小兴安岭以西的日伪军将彻底的失去牵制力量。在今后的战局中,这些日伪军将会给整个吉东军区的侧翼带来不小的威胁。三路军眼下虽然陷入困境,但从整体战局上来看还是暂不西撤的为好。

原本按照计划,抗联三路军互成犄角之势,相互配合、策应作战。如今一路军主力已经撤至根据地内休整,南满可以说已经失去了牵制力量。自己在西撤,虽然可以获得一定的喘息之机,但整个东北境内的日伪军力量将会全部压制到吉东军区身上。这对吉东军区是极为不利的。

现在关东军虽然停止了向下江地区的攻势,但眼下这种平静的局面并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一旦日伪军再次向下江地区发起攻势,三路军留在岭西地区活动,可以牵制日伪军部分实力,缓解吉东军区侧面的压力。

只不过这些话,在杨震看来只是不愿意撤到根据地的一种托词而已。在杨震看来,仅仅凭借三路军仅剩的不到四百人,还不到一个营兵力的部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就是留在岭西又能给自己多少的配合。

三路军那位总司令明显是有些小心思,即不甘为人下,又对自己不放心就是了,更不想面对现任军区副司令的赵尚志。对于他这种斤斤计较,拿着部队做赌注的性格杨震很是反感。协同作战,自己是指望不上他了。

只不过看在总指挥的面子上,对于三路军的太丢,杨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回电上告之三路军总司令,一定要保持电台的畅通。在必须的时候,吉东军区可以对三路军空投部分补给。另外,进入根据地内部的部队,吉东军区将会全力整训。在适当的时候,会归还三路军建制。

第354章 家人与亲情

实际上后续的发展并没有像杨震想象的那样,战局的发展让他没有想到他还是看错了人。在第二年杨震所部与日军激战中,远还未恢复元气的三路军在难以想象的困难条件之下,主动出击黑河境内日军。

给了与黑河日军对峙的二分区极大的协助,牵制了日军第一师团大部兵力无法西进。极大的减轻了杨震西线的压力。而自身则在日伪军优势兵力的围攻之下几乎全军覆灭。

三路军总指挥、继任参谋长冯治纲、副官长祁宝贤,三支队参谋长李靖宇、党委书记韩玉书在苦战之中相继牺牲。三支队政委徐泽民、副支队长朴德松被俘后,相继牺牲在日伪的监狱之中。

等三路军的余部在政委冯仲云、王明贵的带领下撤到乌云境内后,出击时的近千人已经剩余不到百余人。高级将领除了三支队长王明贵、九支队政委王均之外,几乎全部牺牲。

来年三路军为了配合吉东军区作战,付出了几乎全军覆灭的代价。这些现在还是杨震还没有想到的。他现在想到的是主力损失过半,再无作战能力的三路军北撤后,对自己下一步内外线协同作战的计划影响。失去了三路军的策应,整个西部的防线将压力大增。

看着地图,对于整个西线现在很不利的局面,让杨震的眉头不由紧紧的皱起。他在考虑是不是以军区副司令赵尚志为主要指挥员,以撤到根据地内的三路军部队为骨干,抽调一批精干的部队,以及部分经验丰富的指挥员,编组一支外线作战部队。

在战时以根据地为后方,向西越过老爷岭,深入敌军腹部开展敌后游击战。以配合正面战场,牵制日军驻齐齐哈尔的第七师团兵力,使其无法西调。并分散驻扎在伪黑河省第一师团的兵力。这支规模注定不能太大的部队,在日伪重兵之下的生存情况却是让他又极为犹豫。

就在杨震琢磨不定的时候,门外小虎子的报告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听到小虎子的报告,杨震将已经被自己标上了不少东西的地图收了起来。不管那个杨继财是不是这个时代自己的弟弟,不该让他知道的东西,还是不该让他知道。

看着不知道因为什么又将自己找来,而显得有些紧张的杨继财,杨震递给他一杯水后道:“放松,不要紧张。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家庭的情况。你父母现在的身体怎么样,还好吧。弟弟、妹妹都读书没有?学习怎么样?”

听到杨震是想问自己家庭的情况,杨继财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明白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首长为什么如此关系自己的家庭,但杨继财还是连忙道:“父母身体尚好,还在经营家里的糕点铺子。虽然经营惨淡,但也勉强糊口。”

“比我小一岁的弟弟今年国高毕业后,因为父母年龄见大,精力远不如以前。我又被征集了国兵,家里又有生意需要照顾,便放弃了已经考上的哈尔滨工业大学,没有在读书。辍学在家协助父母经营铺子。我在临走之前,父母做主还给他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他在国中的同学,今年年底就成亲。”

“妹妹还开原女子国民中学读书,学习成绩极好的,今年也考上了国高。家父母准备让她国高毕业后靠奉天医科大学。一是当医生,生活有保障不说,将来也能找一个好娘家。二离家也近,方便照顾。一个女孩子吗,太远了总归还是让人不放心的。”

听到杨继财回答,杨震不由得竖起大拇指道:“你们家五个孩子,最少的都念到了国高,真是了不得。要是没有九一八事变的话,你们一家要出五个大学生的。真想见见这二位老人家。”

杨震的夸奖,让杨继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首长,我父母亲都喜欢读书,也算半个读书人。闯关东之前,我父亲在山东还读过一年的师范。刚到开原的时候,当过一段时间的小学老师。”

“我母亲是旗人,外公是满清的举人出身,曾经担任过一段时间的知县。她在奉天省立师范女子学校毕业后,一直当老师。后来九一八事变后,因为不愿给日本人效力,帮他们推行奴化教育,才辞职在家帮助父亲打理生意。”

“我父母一向很重视我们兄弟姐妹的教育,无论再难没有停止过我们的学业。九一八事变后,大哥进关一去再也没有回来。二哥又牺牲在了辽南。父母便将希望都放在了剩下的我们身上。”

“他常和我说,不要管日本人搞什么教育,但一定要把知识学到手。小鬼子总有一天会被赶跑的,这个满洲国不会存在一辈子。我们只有把知识学到手,才是真正的报效国家。所以他一直鼓励我们好好学习。”

他的话音落下,杨震没有立即接话,而是沉默的盯着他看了好大一阵后,最终才下决心问道:“你现在对你的那位大哥还有没有印象?哦,就是见了面还能不能认出来他。”

听到杨震提起离家已经整整八年的长兄,杨继财摇了摇头,眼圈却有些发红道:“我大哥离家的时候我才十岁不到,这已经八年多没有见面了,我现在只记得我小时候他的样子。我记得他不爱笑,很倔强。犯错误被我爹打手板的时候,总是一言不吭。既不叫疼,也不求饶。”

“八年过去了,恐怕现在就算是见面恐怕也认不出来了。沧海桑田,谁又能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不过我爹娘嘴上不说,可我知道他们心里一直惦记着他。我爹一提到他总是唉声叹气的,娘也经常因为想他和二哥偷偷掉眼泪。”

“我和几个弟弟妹妹也很想他。那时候娘还要上班,爹又忙着生意。我和几个弟弟妹妹都是他和二哥一手带大的。我们几个学习也是他给打下的底子。只要有空,他们就领着我们认字、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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