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城喜气洋洋迎新岁的时候,北地仍是朔朔寒风呼啸,冰天雪地,营帐门口的帘子被吹得左右晃动,风从缝隙里钻进来,撩拨着屋内的烛火,明明暗暗之间将灭未灭。
凉州的战事进入尾声,快到班师回朝的日子。
天还在一个劲的下着雪,石粒大小的冰雹砸在脸上,只刮得人脸生疼。
阿晋带着一身寒气,撩开帘子,进了屋。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不动声色的递给靠坐在床头的男人。
信是从晋安寄过来的,上面却并没有署名。
阿晋猜,大约是宫中的九公主写的。
这一遭还真是难得,宫里头的那位金枝玉叶莫非也得了消息,知道世子旧伤复发,特意写信前来关怀。
男人修长的手指接过信封,眼神微闪泛起一丝波澜,似是也怀着几分期待。
他到边境已有半年的时间,宣华从未给他写过信。
甚至出征前,也未曾来送过他一程。
裴砚止自然看得出她对他的敷衍,甚至对这门婚事恐怕也颇有微词。
可那又如何?
他压下心中的揣测,面上含着淡淡的微笑,拆开信,却越看,脸色越发凝重,直至脸上的笑容消失。
阿晋瞅着主子的神色不妙,心中嘀咕道:莫非那位主子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
这倒也不奇怪,九公主向来对世子避之不及,自然没什么好言好语。
要说自家主子,倒也是上赶着的,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