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将方通献给朝廷,万仞山骤死,如今曲州孟家如日中天,一枝独秀。
这半年多可没少暗中撬方家的生意,陈安禀报外祖这些事时,外祖也并不在意,因为那些生意方家本就打算放手。
顶着大齐首富的名号,可不是什么好事,用外祖的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不知道多少人举着刀子呢。
“丰城是整个河东道矿业的中心,虽然上有州府,可丰城的公务还是当地的知府说了算,明日便先去会一会他。”赵恒分外气定神闲。
豺狼窝里都活着出来了,还怕一个小小的丰城不成。
掌柜的很快送来了晚膳,虽然酒楼生意不景气,但厨师食材都是现成的,很快便做了一桌子的菜送了过来。
方家的酒楼招牌菜都差不多,陆瑶是吃的惯的,赵恒就更不存在什么口味不同,他吃什么都吃的惯。
先是马车,又是坐船,陆瑶是真的有些乏,沐浴后就躺下了,第二日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陆瑶今日要随赵恒出门,特意弄了男子装束,从里面出来时,赵恒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细皮嫩肉的,一看就知道是女子!”
赵恒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目光还特意在某些地方多停留了一会儿。
陆瑶打开手中折扇,挡在胸口,不大满意道:“哪有人像你这么看!”
夏竹下意识点头,可不是吗,谁敢这么看小姐,看她不挖了他眼睛,也就太子爷是个例外。
“是是是,我不该这么看,走了!”赵恒伸手去揽陆瑶被她推开了:“我现在是你弟弟!”
对亲弟弟这样又搂又抱的,那不一下就穿帮了吗?
赵恒:……
就不该让她穿男装。
夏竹跟在陆瑶旁边,她是小厮打扮,跟着小姐总没错。
可还没走一步就被赵恒提溜着后领挪开,自己站到陆瑶旁边:“忘了自己是小厮了?”
不能搂腰,不能挽手,还不能肩并肩了?他看出来了,这是个没眼力劲的小厮。
站在旁边的青鸾咧着嘴巴笑,夏竹姑娘就是想不开,和主子抢太子妃,这不是找不痛快吗?
夏竹正窝火呢,看到青鸾在一旁傻笑:“笑什么笑,蠢死了!”
青鸾:……
关他什么事,怎么又骂他,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谁让她是太子妃身边的大丫鬟呢。
最近半年多来,丰城发生了一连串的大事,知府衙门的防守格外严格。
赵恒到了衙门,拿出帖子要见知府大人,门卒连看都没看拜帖:“知府大人不在府衙,改日再来吧!”
赵恒不怒反笑,心情似乎格外好:“敢问这位差爷,知府大人何日来府衙,我哪日再来便是!”
衙役表情依旧很横,不爱搭理人:“大人什么时候来府衙我一个当差的怎么知道,再说,你就算来了我们大人也没空见你,想见我们大人的人多了去!”
赵恒的笑容更大了:“那请教差爷,如何才能见到你们大人!”
衙役上下打量着赵恒,瞧着面相倒是贵气,说不定是哪里来的富商。
可是再如何,想要在丰城分一杯羹,还不是要讨好他们知府大人,在丰城这一亩三分地,他们知府大人就是土皇帝,就是京官那也得给面子。
衙役挑了挑眉:“你们是什么人?哪里来的?找我们大人何事?”
一连三个问句,拿眼皮子看人的架势,显然平时没少这样问人。
陆瑶看了夏竹一眼,夏竹随即明白,走过去,拿出一锭银子放到衙役手中:“我们公子想在丰城做些小买卖,想请知府大人引荐,若能见到知府大人,自另外有好处奉上!”
那衙役看到他们一出手就是一锭银子眼睛都冒光了,说实话,他就是个门卒,根本就和知府大人说不上话,哪里能把他们引荐给知府大人。
可听到他们说另有好处奉上,难免心动,连忙把银子揣怀里,搓了搓手,换了副嘴脸,不过依旧端着官爷的傲慢劲:“我们大人什么时候来衙门我确实不知,不过,我知道我们大人今日一定会去天香楼。”
“那是什么地方?”夏竹问道。
衙役笑了笑:“几位果然是外地来的,这天香楼是丰城男人们最喜欢的地方……”一杯水酒就要十两银子,他这辈子是没银子去了。
夏竹到底是女孩子,听到衙役那句暗示极强的话脸皮一热,差点骂这人下流,可不能坏了小姐的事:“那便多谢这位差爷!”
“几位到了天香楼找红袖姑娘自然能找到我们大人!”那门卒看在银子的份上多说了句,若真见到他们知府大人,说不定给他更多银子,他也能到天香楼喝次酒。
现在这个时间去天香楼还早,还没到晌午呢,可既然出来了,就打算在外面逛逛再回去。
小小一个门卒就如此傲慢,可见知府大人平日的作风。
“丰县的知府是个肥差,挤破了脑袋都要进,若没有面子那可进不来。”除了两江的官员,整个河东道,丰县知府的确最为紧俏。
“你对丰县的情况倒是了解的清楚!”陆瑶道。
“那可不,说起来,这位丰县的知府大人还是阁老大人的门生呢。”赵恒朝陆瑶挑了挑眉,表情有些轻佻,可眼神却深邃又温柔。
“你说丰县的事阁老知道?”陆瑶有些震惊。
虽然各家族都有私心,可魏阁老处事还是大义在前的,绝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
“这不好说,可总有他谋算不到的地方。”赵恒眼底浮起一抹沉黯,他也希望丰县的事和魏阁老无关。
陆瑶攥了攥手指,心底有些担忧,毕竟牵扯那么多人的性命,这不是小事,若是皇上追究,虽不至于抄家灭族,可一个失察之罪魏家也吃不消。
“魏家在丰县可有私矿?”陆瑶过了会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