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牌技有多稀烂她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十局里面她若是运气爆棚也不是不可能赢四局,但连赢四局就有点儿离谱了。
总觉得好像冥冥之中就该她赢一般, 她的牌每次都很顺, 也恰好能吃上他们的牌。
她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不确定地将手中剩下的牌一摊, 疑惑道:“怎么我又赢了啊?”
裴词安也隐隐觉出点不对, 他看了晏温一眼,见他面色如常, 又觉得大抵是他想多了。
第五局开始前,沈若怜悄悄在心里打起了算盘。
她现在已经赢了四局,如果她想要太子哥哥答应她一件事的话,那在她再不赢的情况下,需要裴词安再赢至少三局。
她给了裴词安个眼色,决定悄悄帮他出个老千。
几轮过去,沈若怜终于找到个机会,正要偷偷将牌递给裴词安的时候,晏温好似有所感应一般,忽然抬头,朝她这边淡淡扫了一眼。
沈若怜瞬间僵着不敢动,在他视线移开后,迅速将牌又收了回来。
她偷偷咽了下口水,长舒了一口气。
——吓死个人,玩个牌那么严肃做什么。
在被晏温看过后,沈若怜彻底歇了帮裴词安出老千的心思,谁料第五局却意外的还是让裴词安赢了。
沈若怜对裴词安挤了挤眼睛,用唇语说了句“厉害呀。”
如此一来,沈若怜赢了四局,裴词安赢了一局,晏温也许是因为初次玩,竟然一局都还没赢。
裴词安觉得这样有些落太子的面子,考虑若是下一局太子再不赢,他要和沈若怜商量着放放水。
谁料第六局晏温赢了,裴词安也就没再想放水的事情。
可令人意外的是,后面的四局,他们几乎还没怎么出牌呢,就被晏温轻轻松松赢了下来。
如此,晏温赢了五局,沈若怜赢了四局,裴词安赢了一局。
沈若怜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瞅着晏温,“皇兄你、你……”
“嗯,”晏温淡定地将牌码好,语气稀松平常,“后面几局慢慢地学会了些。”
沈若怜有些想骂人,学会了就能连赢五局吗?她学了那么久,也就今天连赢了四局!还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放了水!
人和人的差距真就这么大了?!学习学不过,连玩都玩不过?!
她有些赌气,气鼓鼓地问晏温,“那皇兄要词安答应你什么?”
晏温的眸光在她说出那句“词安”时,几不可察地暗了一下,随即淡淡扫了她一眼,眼神透着幽沉,“孤待会儿和他说,你该喝药了。”
方才他们玩的时候,秋容就过来送过一次药,那时候沈若怜正玩到兴起的时候,挥了挥手给打发了。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借着玩牌将这次的药给推了,却不想他居然这么无情地提醒了她。
沈若怜方才还气恼的神色瞬间就垮了下来,她求助一般,可怜兮兮看了裴词安一眼,娇俏的面容别有一番柔弱的风情。
晏温的视线越过裴词安,盯着她,手背上的青筋几不可察地鼓了鼓。
随后他站起身,舌尖扫过齿面,略微沉默片刻,语气平静地对裴词安道:
“你盯着嘉宁把药喝了,孤先去书房。”
沈若怜闻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视线并未在自己身上停留,而是径直转了身,只留给她一个挺拔的背影。
她抿了抿唇,收回目光,撒娇问裴词安要了一颗糖。
晏温走后,沈若怜磨蹭了会儿才将药喝了,吃了裴词安给的那颗荔枝糖。
“公主先歇息吧,太子殿下想必还有话要同我交代,我先过去了。”
裴词安接过碗,想替她掖一掖被角,又觉得逾矩,便只同她站着说了两句话。
沈若怜舌尖拨弄着荔枝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还在想方才那几局晏温是怎么赢得那么轻松的。
裴词安将药碗递给秋容,同她低声交代了两句,又看了眼床上的沈若怜,放轻脚步离开了。
书房内,晏温正拿着一本红色封皮的小册子在看,裴词安进来后,他将册子递给他。
“下月二十三,让你父母进宫来纳采。”
思忖了一瞬,他又补充,“你也来。”
裴词安翻了翻手中的册子,钦天监卜出来的的确是这几个月来最好的日子。
他将册子放在一边,郑重对太子做了一礼,神色认真,“臣遵旨。”
纳采是六礼中的第一礼,纳了采,也便算是将亲事定了下来,只待走完所有流程,便能正式成婚。
之前本来打算先口头定亲,可此事却因为公主落水生病而搁置了,如今却是正儿八经要走六礼了。
如今距离下月二十三,满打满算也就剩下四十多天时间,裴词安心里忍不住开始期待和忐忑起来。
晏温看着他面上表情,眯了眯眼,下意识摸去腕间,忽然记起手串还留在寒山寺。
他慢慢蜷起手指,指尖碾了碾,轻笑一声,问:
“裴卿平日里就随身带着糖?”
晏温朗润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笑意,眉宇间的温和使他看上去倍显平易近人,仿若闲话家常一般。
裴词安心中不由放松了几分,有些不好意思,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