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温眼神冷冷从他身上扫过,背在身后的手指捻了捻,沉默片刻,笑道:
“坐胎药。”
翌日沈若怜醒来的时候,秋容已经收拾好了回公主府的东西。
沈若怜看了眼身旁冰凉的床榻,“皇兄呢?”
秋容一边扶她起来更衣,一边道:
“殿下已经先行去了凤栖宫,说是等公主醒来直接过去就行,待到和皇后娘娘请过安,他便送你回去。”
沈若怜听她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即却又不自觉想起昨夜他搂着她的场景。
她长长舒了口气,用冷水洗了脸,对秋容勉强笑了笑,“走吧。”
沈若怜到的时候,皇后正在问晏温,“你那宫女最后怎么办了?你总不能就这么没名没分的将人养在东宫吧?”
沈若怜脚步一顿,不动声色地过去,笑道:“母后,皇兄,嘉宁请安来晚了。”
晏温也像是才见到她一样,看着她温声笑道:
“嘉宁及笄了之后,瞧着就是成熟了不少。”
皇后拉她坐下,上下打量了一番,“可不是,太子这么一说,母后瞧着你确是哪里不一样了。”
沈若怜脸色微白,被皇后拉着的手心里沁出了冷汗。
皇后摸了摸她的手,问她,“可是不舒服?昨日太子过来请安,说是听你的婢女说你不舒服,到底怎么了?”
沈若怜强撑着扯了扯唇角,勉强道:“可能就是那天累着了,没什么的。”
“那——”
“母后。”
皇后还想再说什么,晏温打断她的话,“儿臣今日来就是想说,选秀一事——”
皇后这才想起来方才同晏温说的话,也顾不上沈若怜了,放开她的手,严肃地看向晏温,语气里难得有些生气:
“不行!你旁的事情母后从未插过手,但你选太子妃一事都是说好了的,怎能又反悔!”
“母后知道你心悦孙婧初,孙家出事你心中难过,但你如今这年纪,再不立太子妃,今后如何继承大统?!”
晏温淡淡一笑,“母后误会了,儿臣从未说过不立太子妃,只是不从选秀——”
“不从选秀选你从哪儿选?!总不是你想将那被你临幸的宫女册封了去?!”
沈若怜眉心猛地一跳,头垂得更低了。
若是皇后知道,“被晏温临幸的宫女”此刻就坐在她面前,不知是不是会直接晕过去。
随后她听见晏温轻笑了一声,云淡风轻道:
“母后说笑了,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宫女罢了,怎还和太子妃扯上了。”
沈若怜闻言,猛地掐紧湿滑的手心,心里忽然漫起一阵涩疼。
等了片刻,皇后气够了,晏温才平静地温声哄她,“母后您莫担心了,您说的儿臣自会考虑的。”
皇后气还有些不顺,“那楚——”
“楚家姑娘儿臣也会考虑的。”
直到从凤栖宫出来,沈若怜手心里还一手的冷汗,她擦了擦手,跟在晏温身后,低着头默默走着。
一路上宫人来来回回,晏温也没理她,由着她坠在自己后面慢吞吞地走。
然而出了宫门一上马车,晏温直接就将想要坐得远远的沈若怜一把拉了过来。
沈若怜一个不稳,直直摔坐在了他腿上。
“呀!你干嘛呀!放开我!”
马车里又不隔音,走在大街上若是被旁人听见了什么怎么办。
晏温身形高大,沈若怜被他搂在怀里显得小小一只,挣扎也像是在挠痒痒。
她挣了几下,没挣动,忽然气得眼眶发红,侧过头看向窗子,不理他。
她感觉晏温胸膛轻轻震了震,喉咙里溢出一丝愉悦的笑,随后他好像自旁边的小罐子里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沈若怜有些好奇,但她一想到他在皇后面前那句话,就心里难受,忍着没看他。
等了片刻,她听见晏温叫了她一声,“沈若怜。”
她抿着唇,没理。
等了等,他又唤了一声,只是这次的语气重了不少。
沈若怜心里直打鼓,犹豫了一下,硬是捏着袖子没回头。
马车里沉默了须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