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我是给你添麻烦就好。”谢韶卿本想再问,为何谢韶茵没有将此事告知父亲和祖母,但话刚到嘴边,她也就明白了。
只要苏姨娘得宠,就没有人真的能将谢韶婉怎样。最后受罪的还是谢韶茵。
“妹妹为何对我如此坦诚。”
“我觉得姐姐是个值得信任之人。”
“妹妹若是觉得在院中待的无聊,可以来清芷苑陪姐姐说说话。”
“妹妹知道了。”
谢韶卿没有在继续留下来,带着春芜去了王氏那里。
春芜前一段时间,一直在清芷苑养伤。因此谢韶卿并未告诉王氏,昔日救自己的就是春芜。她想等春芜好了,让王氏亲自见一下春芜。
顾嬷嬷看到谢韶卿进来了,赶紧命丫鬟去厨房端了一碗冰镇绿豆汤。
“母亲,这就是女儿一直想找的人,她叫春芜。”
王氏闻言先是一愣,但随即温声道:“好孩子,快过来让我瞧瞧。”
春芜上前两步,走到王氏面前。
“春芜见过夫人。”
“真是好孩子,多谢你救了卿儿,若不是你……”话还未说完,王氏用锦帕按了按眼角。要是没有谢韶卿,她都不知自己会怎样。
“奴婢只是意外救了小姐,夫人不必挂怀。”
“嬷嬷,将我的那只红木匣子取来。”
宁嬷嬷得令,从里间捧了一个雕花红木匣子来到王氏身边。
王氏打开匣子,取出了放在里面的一只白玉镯,这只镯子通体莹润,洁白无暇,一看就是极上等的玉器。
王氏牵过春芜的一只手,要将镯子戴到春芜的手腕上。
“夫人,如此珍贵之物,使不得。”春芜推辞道。
“姑娘当得起。”
“春芜,这是母亲的心意,你就收下吧,不然母亲会不安心的。”
见谢韶卿如此说,春芜就乖乖的任王氏将玉镯戴到她的腕间。
只是王氏在触到春芜手腕的时候,只觉得是触手冰凉,腕上还有一些受伤留下来的疤痕。因此又看了一下春芜的气色,发觉其脸色略有些苍白。便知其这些年定是受苦了。
“你之前在哪个院里当差?”
“回夫人,云溪阁。”
“这些年是我疏忽,你受苦了。”王氏心中有些自责,要是自己早些找到春芜,春芜也不至于遭这么多年罪。
“夫人莫要自责,春芜都明白的。”春芜在谢府这么多年,虽然很少出云溪阁,但也听过丫鬟私下谈论过王氏,知道王氏这些年在府中的处境也很是艰难。
“母亲,这都是云溪阁那俩母女做的好事。这个公道,我日后也定会为春芜讨回来。”
“只是我看这孩子的气色很不好,面容苍白,手脚冰凉,身子纤弱,定要请郎中瞧瞧,开个方子,好好调养调养。我这还有些你外祖母派人送来的秘制药丸,补气血是最佳的,一会儿让嬷嬷给春芜带些回去。”
春芜有些受宠若惊,正要开口拒绝,却听到谢韶卿撒娇着说道:“外祖母真是偏心,让人给母亲送药丸,都没有给我。”
一旁的顾嬷嬷听了顿时笑出了声。
“你这傻孩子,你外祖母听见你这般说,定会想法子在给你送些好东西来,好堵住你的嘴。”
“春芜,你快些养好身体吧,不然我就得整日带着云露出来。那个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聒噪。”
春芜抿唇一笑,也就没有在拒绝王氏的好意了。春芜知道刚才谢韶卿是在开玩笑,云露对谢韶卿有多重要,旁人不知道,她待了这半个多月,看的很是清楚。云露在谢韶卿身边伺候,虽说是主仆,但谢韶卿却从未将云露当奴婢般对待。在外人眼中,云露很是骄纵,但岂不知这是谢韶卿宠出来的。虽然云露看着整日咋咋呼呼的,但其实,云露却是个极有分寸之人。
“我倒有些想念外祖母了,我们何事可以回浣溪镇去看望外祖母。”谢韶卿用纤细白皙的手指浅托下巴,双眸注视着桌上的白玉木兰花摆件。
王氏知道谢韶卿是想母亲崔氏了,只是才回来月余。要是这么快在回浣溪镇,恐会惹得白氏不快。她倒是无所谓,但女儿总归是还没有出嫁,现在就和白氏交恶,只会便宜了其他几房。
“日后总有时间回去的。”她似是在宽慰谢韶卿,但更像是在宽慰她自己。
“夫人,饭菜做好了。”
“嬷嬷,今日做的是什么菜?”谢韶卿歪着头笑盈盈的看着顾嬷嬷,眼中就像小童般充满了期待。
知道姑娘今日要在这里陪着夫人用饭,老奴特意吩咐厨房烧了几道姑娘爱吃的菜,一会儿姑娘就知道了。
“还是嬷嬷最懂我。”
“嬷嬷懂你的还不止这些呢?”王氏笑着说道。
“还有什么?”
“你吃完饭就知道了。”王氏故意卖弄关子。
谢韶卿还想在追问,只见两个丫鬟端了两个红木托盘上来,里面各整齐的摆放着六个碗碟。然后又依次将托盘上的碗碟放在了房中的桌上。看着满满一桌子的美食。对谢韶卿来说,再重要的问题,都不及眼前的佳肴美味。
“你喜欢吃的烧荔枝鸡肉,肉丝烧鲢鱼,荷叶豆腐,莲子粉粥,都给你做了。你今日真正的目的怕是来母亲院里蹭吃喝的吧。”
“还是让母亲看穿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母亲。”只要看见谢韶卿,王氏心中的烦闷就会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