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佳往里头走时,正好有一家后门打开,女人端着一盆水倒出来,险些泼了她一身。
“哎呀妹子不好意思,我没瞧见你过来。”
“不碍事,您知道复方文印的老板住哪儿吗?”
“哦,你就从那个楼梯上去,他们家一楼后门封了,搭建的楼梯。”
南佳道了声谢,按照女人提示的楼梯慢慢往上走,铁质楼梯,每踩一层都会传出清晰的响声。到达台面,二楼有两扇门,南佳看了眼,有一扇门是虚掩的,看样子是特意给她留的门。
她轻轻推开,屋子里没有复印社老板,而是岑风。
他把玩着手里u盘,“你这招够狠的啊,东西拿到手了,人家还得给你二十万。”
南佳走过去从他手中拿走u盘,指腹清晰感受到凸起,是她当时用指甲划破的地方,“廖樊的钱我会给你,今天麻烦你了。”
她要走,岑风却起身拦住她的去路,“就给他们两万,你觉得会堵住他们嘴吗?”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她抬眸注视他,看出他眼底戏谑,后退拉开彼此距离,“莉姐安排的人我信得过。”
岑风嘴角笑意微敛,“你就不怕他发现东西被调包找你麻烦?或者去找你的对头姜家?”
“他找谁都有可能,但怎么都不会是姜家。”南佳看出他追问的意思,“烂在肚里起码日子和从前一样,若去找姜家,死得会很快,你觉得他会去吗?”她没再久留,从他身旁经过拉开门离开。
回去的路上,南佳长舒一口气,不是东西得到手的轻松而是睡在病床上的女人。二十万于王北清而言算是救命稻草吧。这笔钱她知道他还不上来,更甚至他还在做梦,她会再次去找他把视频买下来。
沿路是一排排装修精致的门面房,比起王北清他们所在的地方,格格不入之感异常明显。路的尽头有一家出售的门面房,没有装修,保留着椿江老房子的特色,玻璃门上贴着联系电话。地理位置按理来说是不错的,可惜因为规划,路暂且无法行驶,且店面原先卖的是米粉,餐饮店面在闹市街或扎眼的地方,生意才能做得长久。
南佳拍下联系电话,恰巧这时阿熙的信息发来。
[阿熙:姜羡到椿江了,启泰名下酒店的开幕酒会请了她过去。]
[南佳:我也会去。]
否则她何必要来椿江。
这么久了也该现身了。
就是不知道这位故友见到她时会是什么表情呢?
她往回走,路上出租车多,随手一招就能停下。上车后,南佳报了酒店名字,师傅让她系好安全带,驶离了秦源区。
周贤的电话是车子开到半路打来的,手机里能听出他声线略有疲惫,“南佳小姐,您现在在哪儿?”
“他回酒店了?”
“嗯,晚上启泰酒店开幕会,北总实在推脱不掉,打算回来换身衣服再过去。”
周贤话说得点到为止,后半句无非是想告诉她,我们回来了但你不在酒店。
南佳看着窗外亮起的路灯,伸手搭在车窗上,微暖的风吹过每根手指,她忽而忆起来时北野握着她的手,盖在身上的毛毯。对她好是真,关心她是真,但背后的不信任和计划更是真。或许他们之间该撕开一道口子,名为合作。
车子刚驶入酒店门口,南佳已透过车窗远远看见周贤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手机不知在打给谁。她付了钱从车上下来,本不想打扰他工作,直到他抬头看见自己。
“周……”
“北总,南佳小姐回来了。”
“我……”
周贤挂了电话:“南佳小姐,下次如果要去什么地方可以先告诉我,我安排车子不麻烦。”
潜台词似乎在说她这样不打招呼离开比他安排车子更麻烦。南佳歉疚道:“抱歉,我当时进了房间以后觉得有点闷,就出来走走了。”
“回来就好。”周贤小声提醒,“北总正不高兴呢。”
“我去和他解释清楚。”
他们回房间时,里头传来北野训话的声音,诸如“干什么吃的”“我说了多少遍”“趁早走人”,显然是在对派来跟踪她的人说的话。
周贤倒是没有避讳被发现的尴尬,身为北野的秘书,要的就是临场反应,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北总对南佳小姐很在意。”
南佳轻轻推开门,屋内的人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刚要发火瞥见进来的身影,硬生生将火气咽下,“你们都出去。”
她自觉理亏,半开玩笑的口吻:“北总对我也太重视了吧,来椿江了还派三个人保护我?”
“以你随时不见的能力,我就是派三十个也于事无补。”
她走过去,茶几距离沙发的空隙稍大,正好她可以站在里面,“我就是出去透透气。”
“怎么?”他眼眸微眯,“待在我身边这么压抑?”
南佳抿唇忍住笑意:“之前不觉得,现在觉得有点,要不要我找个镜子来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他深叹,伸手将人拽过来,情侣间才会做的亲昵举动,不顾她挣扎,强行将人摁在腿上坐好,“去哪儿玩了?”
“去了好多地方,”南佳干脆由着他轻捏自己手指,“对了我还看到公交站台上贴的宣传海报,姜羡也来椿江了?”
北野修长的食指微微用力勾起她的食指,“诚实点。”
她借机环住他的肩:“我也想去酒店开幕会,还没见过。”
“是好奇酒店开幕会,还是好奇今晚去的人?”他松开她的手,指腹轻轻移到她的手背,象征性点两下,“回答好今晚就带你去。”
“北野,你什么都知道不是吗?”她理了理他西服中的内衬,“我想让她看见,晟宣总裁今晚身边的女伴不是她,而是一位从未露过面的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