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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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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垂眸,声色沉稳:“臣与未婚妻一向按礼法往来,问心无愧。”

龙玉清发出充满鄙夷的嗤笑,“呵!又不是我郎君,你们就算是越了礼法,与我有何干?”

沉静如李赫,眉头也不不由得微微一蹙。

他心知今日不是那么容易将就,暗自提醒自己需更谨小慎微。

龙玉清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脸上浮出笑意。

她用羽扇敲打着手心,“听闻世子剑术了得,有北李赫南高詹之名。今日有缘,指教一二如何?”

说着,岩石上跃下一名青年侍卫,将手中宝剑恭敬地递给她。

李赫谦和地拒绝,“刀剑无眼,恐伤了殿下金体。若有机缘,有护甲防身,臣再陪殿下切磋。”

闻言,龙玉清俏脸浮上一层冷意,“瞧不上孤?”

李赫明知这位皇太女殿下是来故意刁难,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平静如水,只说:“臣不敢。”

龙玉清轻蔑的笑,“刷”地拔剑,锋利的剑尖以无形的速度,直指臧婉月的脸颊。

李赫神色微变,剑出鞘,“砰”的一声,将龙玉清的剑锋挡开。

他情急之下,只想保护未婚妻不受伤,也顾不上对方是皇太女,力道来不及收敛。

龙玉清被震得手腕发麻,心中一骇。

她神色难看,银剑在空中耍了个花式,放弃了臧婉月,又直直攻向李赫的面门。

李赫不得不再次横档回去。

伴随着清脆的击剑声,两人过了几招,李赫只守不攻。

不过,他倒有些小瞧了皇太女的剑术。

她师从名门,集百家之所长,又勤练苦磨,剑法灵逸,身手轻盈敏健,寻常根本难以捉摸其剑路。

那细长的银剑像甩不掉的影子,以刁钻的角度,横逸斜出,频繁攻他咽喉、肋下。

剑路已将眼前这位少女储君的偏狭之心展露无疑。

李赫格开刺向他胸口的剑尖,旋身退出几步远,请罪相劝,希望龙玉清住手,“臣方才失礼,望殿下恕罪。”

当今女皇为储君聘请的宫廷剑师,都是剑法正派、人品上乘的名派宗师,绝不可能教给皇太女这等偏激剑法。

不排除,有天份之人,以已有的剑路为本,衍出独具特色的个人剑法。许多支派剑法便是这样而来的。

皇太女也是如此。

心知肚明这点,李赫更不愿、也不敢再与她缠斗。

稍有不慎,被朝廷扣以伤国储的帽子,父王和部属多年的部署就会毁于一旦。

龙玉清却灿然一笑,犹如碧空中拂过的春风,足以让冰雪消融。

她天真无邪的歪头,“世子还未出手呢。”

“不如打个赌,五招之内,我会让世子出手。”

她步步紧逼,明知李赫只挡不攻,仍戏谑地上下虚晃了几下,李赫却不敢放松警惕。

果然,她的笑意忽然一敛,银剑攻向了李赫的胯.下!

李赫浑身一阵冷意,旋即恼羞,终于出剑相向。

龙玉清得意地笑。

李赫心内溃败的暗叹。

恨自己没沉住气,被一个小女子戏弄了一番,终究还是出了招。

他身为齐王嫡长子,承齐王一脉的抱负,自小刻苦读书练剑,不仅文采斐然,还弓马娴熟,尤其是剑术高超,使得出神入化。

是以刚及弱冠之年,就有了诸多美誉。

本着笼络人心的心思,他很是爱惜自己的名声,从小就以君子言行严格要求自己。做任何事都会详密规划、周密部署,鲜少有败绩。

此时被龙玉清激得出了手,他不得不承认,在出手的那一刻,他在这场较量中已落了下风。

既然龙玉清使出百般花样,誓要跟他比试,他也不再开缺口相让。

开弓没有回头箭,权当是陪皇太女练一次剑吧。

她跟他是同类人。

所以摆脱她的唯一方式,就是让她输得心悦诚服。

剑锋交错,寒光闪烁。

长剑呼啸着划过空气,沙砾四起,树叶纷落。

交手二十多个回合后,龙玉清气喘急促,脸颊泛上明显的粉色,接招越来越吃力。

李赫不仅剑法多变、长剑神出鬼没,手臂力气也大,远超她的上限,她根本占不了上风。

她这才明白,方才他只守不攻,是多么克制。

也才明白,之前对练的侍卫,以及各位传授剑术的师傅,一直都让得比她认为的要多得多。

趁她剑路凌乱、露出命门之时,李赫佯装攻她心房,她以剑去挡,他却转动手腕,长剑变了方向,剑刃与地面相平,以剑身拍向她手腕。

龙玉清手腕吃痛,手中的剑“啪”的声落到地上。

她捂着手腕,神色莫辨。

李赫暗自松了口气。

既赢了她,又没有伤到她,点到为止,是他所期望的最佳结果。

他弯腰替她捡起银剑,双手送到她面前,语气恭敬:“臣冒犯,请殿下恕罪。”

两人距离很近,龙玉清目光落在他两道浓墨般的剑眉上。

连眉毛都生得这样好看,比宫廷画师画的还好看。

鼻梁这样高挺,怪不得生得这样英气,让人过目不忘。

因他双手举剑的姿势,两臂上隐约能看到肌肉轮廓。

比她身边出现过的所有年轻男子都英武端方。

不过龙玉清也始终记得,李赫是怎样不假思索、斩钉截铁拒绝母皇赐婚的。

她接过银剑,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触过李赫的掌心。

柔软滑腻的纤指在他手心反复摩挲,像细腻的玉脂,却又带了玉质所没有的温热。

李赫身体僵住,愕然抬首,正撞上少女储君戏谑的眼神。

她接过剑,若无其事地松开手,扫了他一眼,倾身凑近,轻声说:“伪君子。”

一股清淡的甜香袭来。

让李赫莫名想起小雨清晨,行军经过一树梨花时,整条乡道上沁人心脾的香气。

少女储君已走远,这股香气却仍萦绕在鼻尖,让他心情有些微妙的波动。

心神一时难以集中,总想去回味那若有若无的香气。

臧婉月忧心忡忡:“赫哥哥,我看皇太女还在为你拒婚之事耿耿于怀,怎么办?”

还有一句她羞于启齿:皇太女对赫哥哥很感兴趣。一双眼睛总在他身上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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