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想将事情捅到新皇面前去?”
宋姝点头。
大景国开朝□□崇奉法家,治国信奉“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
若是碧螺的哥哥能在□□诞辰时敲鸣冤鼓,告御状,无咎在老祖宗和天下万民的眼皮子底下,定不会姑息。
狂风裹着细雨吹进屋里,吹得窗棂碰撞,呼呼作响。
宋姝坐在窗边,感受到丝丝细雨打在自己侧脸,却惬意似地闭上了眼。
她费尽心思的栽赃陷害没能让宋家倒台,可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不是吗?
唇角勾起一丝满意笑容,拂珠见状,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放下手里的暖炉,走到她身边。
“姑娘,我还有一事。”
宋姝抬头,只见拂珠清秀白皙的面孔似乎有些担忧神色。
“可是出什么事了?”她问。
拂珠点头,她从桌上拾起刚才的信封,将信封背面放到宋姝眼前。
“姑娘你看,这信封可有什么不妥?
宋姝闻言,拾起信件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却也没看出去些什么所以然来。
她茫然地摇摇头。
拂珠伸手指向信封封口的地方,又道:“您可看见这个地方有些褶皱?”
宋姝俯下头去细细一瞧,只见果真如拂珠所说,封口周围的纸张些微皱起……
“这是?”
“我也是今日才看到这褶皱。”拂珠蹙了蹙眉,“这代表着,信可能中途被人截下来过。”
封口的褶皱是水汽熏过的痕迹。封口的浆糊过了水汽便会软化,截获信件的人可不留痕迹地将信封打开,获取信件里的消息。
听她解释,宋姝的目光也变得凝重起来。
她问拂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拂珠摇头:“之前的信都是阅后即焚,找不到是何时开始的。”
说着,她又道:“我已私下托人另去给钱知晓带消息,让他调查。过几天,他会派新人马负责送信。”
闻言,宋姝点了点头:“钱知晓办事我放心,你帮我谢谢他。”
烟雨蒙蒙遮住她瞳中思索,恍惚之间,她猛然想起前些天书房里那一幕,垂下眼睫,仔细考虑着巧合的可能……
第二十八章
另一厢晏泉房内, 昆仑正将截获的信件呈于晏泉面前。
陈何年立在一旁,望着昆仑那张软糯的娃娃脸, 心里感叹着, 自己无论见他多少次,仍会忍不住惊讶。
原因无他,昆仑堂堂八尺男儿, 却偏偏长了一张娃娃脸。
高大英武的身躯配上那张小孩儿似的圆脸。
真是……太他娘的违和了。
昆仑感受到陈何年一动不动的视线,圆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抬起头不耐冲他道:“大老粗, 你看什么看,没看过男人啊。”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称得上一句悦耳。
可正是这样的声音, 从一个十岁小孩儿的脸上发出来, 陈何年却觉得十分诡异,打了个哆嗦,撇嘴道:“我这不是,没见过长着小孩儿脸的男人吗?”
说着, 他目光从昆仑的脸上下移, 挑了挑眉,挑衅道:“这脸长得像小孩儿也便罢了, 可你莫不是别的地方, 也没长大?”
昆仑与陈何年虽同在晏泉手下做事, 可素来不对付,一旦见面,那就是刀尖对麦芒, 对此, 晏泉早就习以为常。
“够了。”他淡声制止了两人小孩儿似的吵架, 挥了挥手中的信纸吩咐道,“昆仑,你派人去将碧螺的兄长护下,我另有打算。”
昆仑闻言,垂首称是,又禀报道:“幽山一切准备就绪,殿下随时可以离开。”
听了昆仑的话,陈何年身子僵硬了一瞬。
他仍记得那日晏泉的话一待他们冲出别苑之时,便是宋姝主仆的死期。
面前闪过拂珠清冷面庞,陈何年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不料晏泉却先他道:“晏无咎既然还未怀疑,先按兵不动,出去一事,之后再说。”
昆仑在幽山别苑外筹谋三月,如今猛然听见晏泉取消行动,圆溜溜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他以为自家殿下在这破地方受苦六个月,当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杀出去。
可为何?
晏泉神色淡淡,只是从怀里取出几张黄符来递给他道:“这些黄符足够你这月出入别苑,你先去找孟江,让他联络京城各处,将人准备好。”
陈何年眼看着晏泉递给昆仑的几道符咒,待昆仑离开之后,大着胆子问道:“殿下,那些符……”
晏泉睨他一眼,薄唇轻掀:“不是你该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