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澜提着裙摆,上前敲了敲门,又回头说:“殿下要是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就同我一道进去坐坐。”
若是寻常夫妇,夫人初次拜访别家,夫君都送到门口了,定要陪夫人进去坐坐,为夫人撑面子。
可他俩并非寻常夫妇,雀澜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忐忑,不知祝盛安是否愿意花这个时间。若是他不肯赏脸,齐大哥肯定会觉得他这少夫人日子不好过,说不定还要为他出头,到时候就麻烦了。
“自然要陪你进去。”祝盛安道,“初次登门,哪有把你扔下就走的道理。”
他摆摆手,随身伺候的下人就从马车后搬下来几个礼盒。
雀澜微愣,不由自主,脸上就笑了起来:“殿下还准备了这些,我都没想到,两手空空就来了。”
看见他开心,祝盛安的心气儿也顺了,面上装得云淡风轻,说:“时间紧,东西昨天半夜才备好,都是些用得上的寻常物件。要是在宜州……”
没等他邀完功,小院的门打开了,齐韫言走出来:“雀儿,你来得好早。”
祝盛安刚刚才上挑的嘴角,立刻拉了下来。
这个姓齐的怎么回事?!怎么能这么轻浮地称呼一位已婚坤君?!
“殿下出门早,所以我也早。”雀澜也没同他多寒暄,立刻说,“我想看看那把剑!”
雀澜这话本是想说,因为世子殿下顺路捎他过来,他自然要跟着殿下早早出门。
但听到齐韫言耳朵里,就是祝盛安起得早,他作为夫人,得早起伺候。
他这才看向雀澜身后的祝盛安。
第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不好相与、不好糊弄的男人。
齐韫言道:“世子殿下也来了。请到家中小坐罢。”
几人进了小院。祝盛安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
这是个还算宽敞的三进院落,母子二人住已是绰绰有余,一进院门就能看见院里四处晒着草药,散发出浓郁的药香。
祝盛安脑中一转,有了主意。
“母亲。”前头的齐韫言快走几步,进了堂屋,“世子殿下和雀儿来了。”
正在堂屋准备茶水的郑大夫一愣,先说了他一句:“人家已成婚的人了,可不能再这么叫。”
祝盛安在后头听见,立刻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郑大夫满怀赞赏。
他走进堂屋,看向郑大夫——是位气度大方的坤女,虽至中年,但保养得宜,并未生出多少皱纹。
郑大夫朝他行了礼:“世子殿下。”
“郑大夫不必多礼。”祝盛安道,“听雀儿说,他落难时曾得郑大夫和齐兄帮助。我这个做夫君的,也该感谢二位这份恩情。”
他招了招手,下人们就将礼物送了上来。
“都是些用得上的东西,还请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