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澜心中生出一阵不安。
晚间,祝盛安忙完正事回到别苑,他便跟在后头问:“林知府这时候办宴席,是什么打算?还有,他什么时候冒出了个儿子,他的妻女不是在京城么?”
“他把正室留在京城,带着姨娘外放做官。这位姨娘颇受宠爱,怕她庶出的儿子在京城受主母欺负,就带着来澹州了。”祝盛安道,“这庶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知道他的生辰是真是假。”
“为庶子办生辰宴,还特地请殿下赏脸。”雀澜皱起了眉,“他自己都朝不保夕,还想着撑门面,真是好大的脸。”
“不过是个由头罢了,他知道我会去。”祝盛安在饭桌前坐下。
“什么意思?”雀澜皱起眉头,也跟着坐下。
祝盛安摆摆手,让伺候晚饭的下人们都出去,带上门。
“前两日,我们去了趟丰春县,回来路上就遭遇了袭击。”祝盛安道,“他们既然能摸清我们的行踪,肯定也盯住了护送证据上京的那一路人。”
雀澜心中一提:“那武泽他们……”
祝盛安面色冷肃:“武泽那一行出事了。”
雀澜急道:“那怎么办?证据和密信可都在他手里。”
“放心。青莲教要是拿到了证据和密信,就不会有这出鸿门宴了。”祝盛安按住他的手臂,“密信和证据,不在武泽那里。”
雀澜一愣。
“我派了一队人大张旗鼓地走陆路,武泽带的那队暗中走水路。”
雀澜稍稍反应过来:“暗中这队才是幌子,明路那队大张旗鼓的,拿着密信和证据,反倒不会被青莲教怀疑。”
祝盛安笑了笑,摇摇头:“青莲教可是这里的地头蛇,人手众多,同时追两路人,也没什么难的。”
雀澜这下猜不出来了:“那,殿下到底怎么把密信和证据送出去?”
“我还安排了第三支队伍,只有几名心腹,那日下午出发走水路,就比武泽晚了几个时辰。”
雀澜松了一口气:“还是殿下深谋远虑。”
祝盛安道:“既然青莲教有现在这一出,那就表明这不起眼的几人已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混了过去。这会儿应该早就过了祁州,进入通南大运河了。”
雀澜道:“只要进了运河,来来往往几乎都是官船,青莲教就没法下手了。”
“但是,前日才出发,青莲教今日就有所反应,这太快了。以武泽的本事,原本该拖他们好几日的,我担心武泽那头有什么意外。”祝盛安叹了口气,“他身上带着我的通行令牌。要是他出了意外,不能赶去同这支小队汇合,光凭这几个小兵,抵达京城得颇费一番周折。”
“以武泽的身手,只要不碰到绝顶高手,脱身应该不成问题。”雀澜宽慰道。
“但愿如此。”祝盛安微微蹙眉,“他们没能拿到证据,难道办这场鸿门宴,只是为了试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