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残忍的刑罚也不过如此了。
谢簪星浑身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听见门框又被叩响两声,昏昏沉沉被人摆弄,冰凉的毛巾擦身,水汽蒸发,她连缩紧身子的动作都仅仅以动了动手指结尾。
直到阳光照到脸上的时候她才眯着眼睛睁开,随后垫在颈后的手臂颠动,正红的外衣盖到她脸上,视线里只剩金红的光晕。
她实在看着不剩多少余力,眼皮也睁不开,明济把人放下来,视线停了瞬息,走到门又是片刻停顿,像是也迷茫于如何收场。背手阖上门,抬头看了眼,约莫辰时两刻了。
“殿下。”房顶上跳下来一个人,声音压得很低。
山路上不能跑马,从敏华寺到大理寺至少要两个时辰。
“走。”明济眉头蹙出一道痕,走了两步又停滞,压着声音吩咐,“偏房的被褥都卷走。”
“烧掉?”
明济没有立即答复,却也只停了两息,“先送回东宫。”
是因为山顶焚烧,形似烽火,太过危险了罢。
再怎么紧赶慢赶,太子还是迟了一刻钟。踏入大殿时,太子殿下风尘仆仆,冠冕不正,喘气声压都压不住。
让圣人坐等,御前失仪,都是大不敬。
皇帝虽有不虞,到底是人前留了脸面,令其先行会审,只待秋后算账。
青州私盐案不是一件小事。西北瓦剌虎视眈眈,时不时闹出点动乱,军饷也一波一波地往西境送,官方盐业却捉襟见肘,赋税大降,入不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