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离乾清宫相去不远,早晨谢簪星行至花园,便见明澄驻足,视线远眺,像是在瞧远处的长春宫。
谢簪星顿足,偏头也看了眼。红墙高耸,分明半点檐角都不能窥见。
端妃故去,宁王自然也没有了踏入后宫的特权。尸身又很快被抬进皇陵,如今更是连睹物思人的机会都没有。
她神色冷淡收回视线,还是往那边走近了些。待近前,才看清明澄微微泛红的眼圈。默了一瞬,她还是放柔了声音,轻声道:“节哀,宁王殿下。”
明澄这才回神,视线落到她身上的时候唇角扯出一个微笑,只是很明显有些苦涩。滚了滚喉结,颤声问道:“长春宫,现在是怎么样的?”
谢簪星很认真看向他,眼睛眨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太子殿下去的太晚,率卫赶到的时候已经烧空了。”
“什么都没剩了吗?”他喃喃一句,转而抬眼咬牙,“太子他……”
“宁王,慎言。”谢簪星打断。
他实在很难不因为那或许能有转机的一刻钟去迁怒,更甚至暗自揣测率卫的延迟是否又是出自太子的旨意。
只是长春宫现场烧得太干净,当真是一丝人为放火的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东宫卫的迟来至多也只能算是玩忽职守。
他怔了怔,也知道有些话实在不能说,于是垂首沉默了会儿,梦呓似的:“上次见到母妃还是在去岁冬月。”
谢簪星仍旧用那种温和而坚定的眼神看着他,安静等他说下去。
“初一的时候晨省过后便去了长春宫,母妃又唠叨王妃入门五年不曾开枝散叶,张罗着再挑两个合意的官家女。”他面上浮现出很朦胧的怀念,“王妃善妒,可落泪时也实在叫人怜惜。本王与她年少走来的情谊,也终归不忍。”
“本王夹在中间实难两全。母妃这些话往年里更是听过不知道多少回,格外叫人厌烦,最后便吵起来了。母妃怒言不叫我再踏入长春宫,我便当真两个月没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