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听罢他的复述,周思年瞄了眼正闭目养神,却仍紧皱眉头的燕怀瑾,犹豫道,“淮临,你也知道的,我从小到大就从未有过喜欢的姑娘,你确定要听我说吗?”
“要。”他斩钉截铁地回。
见他态度如此坚定,为了好友的终身幸福,对爱情一知半解的周思年也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讲。
“这个嘛……喜欢一个人,自然是想日日见到他,想和他说话,想和他在一起了。”
燕怀瑾皱着眉:“能否再说得具体一些。”
周思年顿了一顿,接着道:“姑娘们的喜欢,大都是羞怯又含蓄的,但一个姑娘若是真心喜欢你,你便会成为世上最能感知到此事的人。例如,她在你面前会偶尔脸红,会因为旁的姑娘而吃你的醋,会对你发小脾气——种种蛛丝马迹,不一而足。”
“真的?”
“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他拉长语调,借此空隙观察燕怀瑾微微变化的表情,“淮临,其实你心中早有答案,只是被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时光磋磨而心生顿挫,害怕多年来放在心上的姑娘拒绝你,害怕被拒绝后你们再回不到从前。但我说的那些,你应当都在筠庭身上看到过。她开始熟读医理是因为你,最在意的人是你,最了解的人也是你。她会为你难过,也会为你吃醋。”
“淮临,你有多喜欢她,她就有多喜欢你。”
燕怀瑾难得露出郁郁寡欢的神色,听完这番话也不知作何感想,一言未发。
裴筠庭自小沐浴在父母亲人的关爱中长大,又由林太傅亲自教导,思想行为与一般女子大有不同,什么也不缺。
她本就是个很好的姑娘,模样家世,甚至才学武学,全身上下,哪儿都挑不出大错处,故连燕怀瑾在她面前都变得极其不自信,生怕她瞧不上自己,弃之如敝屣。
爱上一个人是会自卑的,就连燕怀瑾这般倨傲矜贵的人也毫不例外。
周思年轻吐一口浊气,悄声呢喃道:“怎的一个两个,变得这般‘怂包’呢?”
“你说什么?”
周思年被他突如其来的语气吓得一激灵,摆摆手,磕磕巴巴道:“没、没啥,我的意思是,淮临你要继续努力!”
“容我再想想吧。”
……
与此同时的靖国公府内,裴瑶笙正托着腮,笑吟吟地听裴筠庭将今日发生的事讲给她听。
“其实府里人,就连银儿、轶儿都看出来三皇子喜欢你,唯独你自己不肯信。一拖再拖,拖到如今。”裴瑶笙哪能不了解妹妹的心思,“绾绾,优柔寡断并非你的一贯作风,你告诉阿姐,可是心里头还有旁的顾虑?”
裴筠庭垂头,纠着帕子,瞧着乖巧极,片刻后轻叹一声,苦笑道:“阿姐,你听过‘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和‘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这两句诗吧。”
“自然,这是卓文君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