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崩溃地哑着嗓子嘶声道:“我侥幸捡回一条命,可我娘被他们迷晕了,生生投了井啊!”
想起安大娘,故岑不忍地别过头。
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娘被害死,难怪安怀元自醒来便浑浑噩噩的。廉宇紧锁着眉头,“他们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你可是与何人结了仇?”
“洹州府那些人早就惩治过了,”故岑也想不通,安怀元是个明事理的,得了王爷照拂,日日在家中苦读,连门甚少出,自入京以来怕是人都不识得几个,为此还专程挑了个偏僻些的住处给他,防止被人打搅,“他能与何人结仇?”
“我……我不认得他们。”安怀元失血过多,身子本就虚弱,方才情绪一时失控,眼前又是一阵晕眩,死死攥着床榻边缘硬撑。
“是红莲教。”晏谙缓缓道。
“大理寺有卷宗记录,最近是有几起无规律杀人案,只不过没你昨晚声势大。之所以确定是红莲教,是因为杀人手法与你经历的相似,被害者都会被放血,仿佛是要进行一场简单的祭祀仪式,流出来的血会在地上汇聚成绽放的莲花模样。”
晏谙想了想,补充道:“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红莲教的人身上都会有红莲刺青。不过昨夜那两具尸体都烧焦了,仵作查验也没能找出什么明显标志。”
安怀元费力地理解一下:所以,他真的没有得罪任何人,只是不幸被选中做了祭祀品……
故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轻声提醒道:“王爷,时候不早了,你还要赶早朝,再不走便该迟了。”
晏谙点头,疲惫地捏了捏鼻梁对安怀元道:“你也别想太多了,我会让故岑给你安排一个新的住处,先安心养身子要紧。”
安怀元失神般麻木地点点头,廉宇起身送晏谙出门。
“昨晚也多亏你赶到得及时了。另外,翟峻生是怎么回事?他又找你麻烦了吗?”
“我这点小事就不敢劳烦您费心了,小打小闹罢了,翟峻生昨晚也被吓得不轻。”廉宇道,“只是我看安怀元状态不太好,不如这两日就先留在我这里,待身子好些了再搬出去。”
“也好,他也受了不少苦,这两日就麻烦你先照料照料。”
廉宇忙道不敢。
回到房间,安怀元已经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面朝里一动不动。
廉宇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只是叹了口气温声道:“你休息吧,我再去重新替你熬一碗药。”
他退出房间轻轻合上房门,饶是已经极力将动作放轻,门关闭时还是发出了一道细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