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晏谙扬声道。
来人终于被放了行,匆忙进来禀报:“校尉!红莲教全体负隅顽抗,我们的人攻不进去,故大人带人突击失败,被红莲教挟持,我们不敢再轻举妄动。如今对方提出要见您,廉大人派我来征求您的……”
晏谙瞳孔骤缩,等不得来人把话说完便毫不犹豫地道:“带我过去!”
冷,故岑感到好冷。他像是棵枯萎的草,瑟瑟地在寒风中抖着,又像是被埋在冰雪里,连四肢都被冻得僵硬。
身体像漏掉的器皿一样存不住热量,他下意识想要蜷缩起来,却恍惚发觉手脚都被束缚了,他被捆在支撑房梁的柱子上,动弹不得。指尖发麻,仿佛失去了知觉,腕间的痛楚在头脑的钝痛下很容易被忽略,故岑紧紧蹙着眉心,甩了甩头。
火铳的冲击远比想象中还要强大,热浪扑面而来,他便失去了意识,直到现在脑海中还一片混沌,隐隐作痛。
“你醒了。”
陌生的声音传入耳朵,故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得不艰难打起精神。刚睁眼时眼前的景物都在晃,他循声望去,道士的面容模糊不清,他从未见过这个人,却知晓他的身份。
这个道士装扮的人就是红莲教的领头者,外面的一众教徒都尊他为“教主”,听他号令。
道士不算年轻了,鬓角垂下的发丝花白。他的面相也不像个穷凶极恶之人,低声和故岑说话时仿佛一位慈祥的老者,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人,手上却沾染了那么多鲜血,以残忍的手法杀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多活这么久,应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道士说,“大多数人都会在顷刻间毙命,若你与他们一样,根本不会有醒过来的机会。”
故岑嗤笑了一声,“你们杀人,还有分别。”
“那是自然,那些愚民百姓,我们都会在这里下手。”道士在颈侧比划了一下,仿佛他以这样的手法杀掉一个人,比杀死一只鸡还要容易。
经他提醒,故岑也就想起来,同样是落在这群人手里,翟峻生他们被割断喉咙当场毙命,而安怀元和自己却获得了喘息之机。
“你留我一命,有什么目的。”故岑淡淡地询问。
“因为你们命格贵重,不能仓促祭鬼。”或许是认为故岑迟早会死,老道士和他多说了几句,他似是自言自语,“而且,你也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为什么会是你呢?我不会算错的,明明该来的应该是他才对……”
“你想要的那个人是谁?”故岑紧张起来,如果不是想让晏谙紧绷的神经松懈一点,今日来的人本该是晏谙,难道他是为晏谙设下的此局吗?
“你很紧张他,”道士挑一挑蓄起的长眉,“也对,既然命格关联密切,你们二人必有很深的羁绊。只盼他也能这般紧张你,那么我今日的等待或许不会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