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不嫁就是!还有劳什子的闲言碎语,我又不在乎!”阿蛊俨然不是逞强,他是真不在乎。
秦楚楚觉得阿蛊有些匪气,又有些男子气概,可他生的女相,脖颈又没有喉结,胸口也是起伏的,不可能是男子罢……
当这个怪诞的设想出现在秦楚楚脑袋里的时候,她立刻压制下去,别乱想,阿蛊就是饭量大,不拘小节,她从山里出来,养成了这种性格也是正常,如何就令我这般胡思乱想!
阿蛊见秦楚楚低头不说话,于是靠近来问:“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秦楚楚摇头:“我有些困了,想去屋里睡会儿。”
“我陪你一道罢。”阿蛊跟上前去。
“耳房没有我的床,我只能睡在正屋里头,你去耳房睡罢。”秦楚楚走到正房门口,推了门准备进去。
阿蛊厚着脸皮跟上去:“我还从来没有进过正屋呢!正好瞧个新鲜。”
秦楚楚想阻止,觉得阿蛊随便进入主人房,有些不妥,用张嬷嬷的话说,就是不合规矩了!
但是阿蛊身形灵敏,他已经进来。
在见到铺在正床踏脚木上的白色被褥后,骤然皱起好看的秀眉:“他如何让你睡地上?”
“这不是地上,是踏脚木,值夜丫鬟都睡主子床前的踏脚木,这是府邸乃至整个京都的规矩!”秦楚楚解释道。
“什么破规矩!”阿蛊气不过,三步上前,就要去扯被褥子。
秦楚楚赶紧阻止她:“你别乱来啊!要是坏了规矩,张嬷嬷第一个来责骂我们!”
“我又不怕那老婆子,你也不用怕,若是这里待不下去了,你就同我进山里去!”
秦楚楚拉住阿蛊的手,把阿蛊往房门外拉。
她力气原是没有阿蛊大的,但是阿蛊被拉了手,竟然舍不得挣脱,就这么任由秦楚楚拉着他出了房门。
秦楚楚把阿蛊往耳房里头一推,然后说道:“阿蛊乖乖在耳房睡,我去正屋休息了,睿鸿待我已经算不错的了,我毕竟是个官奴婢。”
“何为官奴婢?”阿蛊不解,歪着脑袋问话的样子,像个学堂上同老师提问的孩童。
“就是没有自由,没有权利,一辈子都随主人意愿活着的奴婢!同普通奴婢的不同,大约是我们这种人曾经当过官家小姐,受过些教育,有些书卷气罢了。”秦楚楚说完后,眼神黯淡下去。
“这般惨,还不如跟我回山里!”阿蛊嘀咕道。
秦楚楚没把阿蛊的话当真,叮嘱阿蛊好好休息,然后抬手关上耳房的门,转身便往正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