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蔚念着她是崔家的人,对她虽然盛宠有加,却总是带着防备,好在荣婕妤识趣,进宫以来除了跋扈一点,没有为太后和崔家做过任何事,每次侍寝后都主动喝下避孕的药。梁珹对她虽无情意,却带有怜惜,对她那冷艳的模样也颇为心悦。
近两年梁珹的身体大不如前,他极少去后宫,对荣婕妤恩宠依旧却没再让她近身伺候。凭心而论,梁珹觉得自己没对不起她,没想到她竟耐不住寂寞与人苟且私通。
这事是抽在梁珹脸上的巴掌,他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胸口闷的发疼。
他在扶椅上坐下还没来得及问罪,就见梁蔚走到殿前“噗通”一声跪下。
“小蔚,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梁珹被梁蔚吓了一跳。
“皇上,方才有内宦进臣妾宫中回禀,说是驸马从太后宫中出来没一会儿,母后就着人去拿他,也不知驸马怎么惹恼了母后,小蔚她着急了。”皇后见梁蔚低头不语,便开口替她说了。
梁珹听完觉得胸口更疼了,他怎么就忘了今日太后还有幺蛾子等着他呢?
他揉了揉眉心,温声道:“小蔚,你别担心,先起来说话。朕这就命人把驸马请过来,让他把话说清楚,解了他与母后的误会。”
梁蔚终而抬头,她眼底敛着水光,在梁珹看来便是欲说还休的可怜样,美人落泪谁人不怜惜,即使梁珹是皇帝也被她的神情感染了。
皇后上前扶起了梁蔚,她与梁珹都知道太后把梁蔚当死敌,梁蔚在太后的暗杀下长大,如今梁蔚成了婚,太后必然会拿李尘徽做文章,梁蔚知道只凭着李尘徽一张嘴今日恐不能善终,所以才会跪求他们夫妇俩。
梁珹对梁蔚的姿态很满意,他在朝堂上正需要一个只能依附自己的棋子。
他刚想着人去寻李尘徽,便听有宫人来报说是项世子求见,未央宫里还乱着,不能叫外臣看到,他皱了皱眉刚想拒绝,便听那宫人又说道:“驸马爷跟着项世子一道来了。”
一时间气氛变的有些微妙,梁珹抬眼看了看立在一旁的梁蔚,梁蔚垂眸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荣婕妤,而薛皇后则忐忑地觑着梁珹的脸色,生怕他把荣婕妤私通之事轻轻揭过。
李尘徽若是半路被梁珹的人遇到送来未央宫还好说,可他偏是跟着项彻一起来的,若他真有什么把柄落在太后手上,保不齐太后会把错处引到到项彻身上。
李尘徽到底有没有捅娄子?或者说李尘徽到底有没有得了梁蔚的令与项彻里应外合设局对付太后。
梁珹轻咳一声,半晌才开了口:“先把荣婕妤带下去关起来,找人看着别让她死了。”他又对立在一旁的高升使了个眼色,高升立刻退到宫门前,着人将项李二人带了进来。
李尘徽跟着项彻走了一路,被太后遣来抓他的侍卫都被项彻挡了过去,但他们没有走远跟在他们身后一直到了未央宫门口见到了传旨的内宦,他们才走开,但李尘徽知道他们绝没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