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恍然大悟,但随即就变了脸色,“可您就算拿到了废旧的精铁,也不会刻符啊,难不成你要私下让符箓司的老前辈们帮你刻?”小吏有些担心,“符箓司老前辈刻新符需得长史同意,还得向工部报备,一趟章程走下来至少得四五日,耽误的时间太长了。”
李尘徽知道这个规矩,朝廷为了防止灵枢院里的修士在符箓上动手脚暗害他人,规定修士刻新符需上报局座长官。
“此事我去和谢长史说,你放心,我定能把东西做出来的。”李尘徽胸有成竹地看着他,眼底闪过灵动的狡黠。
与此同时,京郊十里亭内,端坐于石凳上的梁蔚已在此等候良久了,他今日身着月白女装,头戴同色纬帽,乌发盘在头顶俨然是已婚妇人的装扮。
亭边旁逸斜出了几支桃花,零星的淡粉在气质出尘的美人面前仿佛也也变得不那么妩媚,隐隐露出了几分端庄。
远处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而来,车轴转动的“吱呀”声在亭外愈发明显。
只听车夫一声低呵,那声音就此戛然而止,梁蔚拿起桌上的茶壶为即将远行的旅客倒了一杯清茶。
从车下来的女子同样带着纬帽,身着花青布衣,行走间是摇曳生姿的婉约娉婷。
“见过公主殿下。”女子轻声行了礼,不等梁蔚出声便屈身坐下,撩开纬帽的一角露出了她的容貌。
梁蔚隔着纬帽把茶杯推到女子面前,“我是该叫你荣婕妤还是唤你姚瑛。”
姚瑛拿起茶杯饮了一口,“殿下既把我从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带出来,必然是知晓我的底细的。我此后便要隐形埋名,‘姚瑛’这个名字今日是便是殿下最后一次叫了。”
“你帮了我,我也承诺送你离开,如今也做到了,本应再无瓜葛,为何还要见我?”梁蔚的脸藏在纬帽之后,叫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修长的手指在黛瓷茶杯衬映下更显得白如籽玉。
姚瑛放下手上的杯子,“我隐入教坊司后,崔邺看中了我的脸,我被他买下来后,被他拘在他京郊的别院里调教了一段时间,他在那别院里还养着很多女子以供他贿赂朝中官员。”她精致的面孔上浮现片刻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