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世子过两日便要去巡防营任职,您到时候去送他吗?”辛阳朝梁蔚行了个礼,走到了他身边站着。
京师驻军除了禁军与北大营两万金吾卫,还有三千巡防营士兵,他们负责在京郊与城防口巡查,来回一趟最少要一日,还得受尽城中禁军的驱使。这是个苦差事,但其作为连接京郊与北大营的枢纽,在某种程度上至关重要。
梁珹显然意识到了这点,巡防提督这一职位不起眼,不会太引人注目,又给了项彻帮他练兵的机会,可谓是一举多得。
“不去。”梁蔚垂下眼,拿起桌上的茶盏,神色冷淡。
辛阳愕然地看着梁蔚,生怕从他嘴里再跑出来一句,“我要在府里陪夫君。”
“我欠着他钱,这段时间就不必与他见面了。”
谢天谢地,他们家殿下还没昏庸到那个程度,辛阳刚把心放下,却又突然想到,“不对,谁家殿下能把欠钱不还说的这般理直气壮啊!”
而炳刃却在心里盘算着,他家殿下托项世子在和州黑市高价买回来一批柳息木,现下被扣在京城分舵,看样子是不准备再出手转卖,总之是真的欠了世子一大笔钱。
前几天殿下打点刑部的人,又花了不少钱,在往早了说,自殿下回京以来他的私银就流水般地往外花,还有此前送给李尘徽的那座价值红珊瑚......
掌管梁蔚私银的炳刃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我的殿下啊,您再这么花下去,估计就真得和驸马一块上街卖艺去喽。”
几日后,刑部讯室。
“钱大人,您还是早点把事情都交代了吧,再在里面待上几日,我是真怕你也不明不白地死在狱里。”
邱成岚端坐在钱枫的对面,满脸凝重地看着小桌上的一碗稀饭,以及旁边一根乌黑泛紫的银针针尖。
而他对面的钱枫,在短短两日之内瘦了整整一大圈,眼下的青紫的眼袋快垂到下颚,他呆滞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带满血丝的瞳孔间或一轮,整个人活像是被抽干净血液的行尸走肉。
毕竟在两日内接连受到儿子失踪,母亲卧病在床,而自己也经历了差点被勒死和差点被毒死的折磨之下,要保持住一个人样真的很不容易。
“他不会的......你们在骗我......是你和梁蔚合起伙来骗我......”
“这车轱辘话你已经讲了许多遍了,钱大人,杀你的人用的手段你都见识过了,分明就是下了死手,你现下对我们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我们怎舍得现在就让你死呢。”
邱成岚面上的忧虑半真半假,他拿过钱枫重写一遍的供词在油灯下仔细核对,越看越觉得脑仁疼,钱枫这货真是糟蹋笔墨,自己不认罪也就罢了,还在供词里攀咬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