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摆明了就是在欺负人,说是调查,看这阵仗倒像是在抄家。”
辛阳愤愤不平,李尘徽也没制止,毕竟他们带来的禁军数量太多,又气势汹汹,换个胆子小点的只怕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利索。
韩谦给的指示是要他们查找梁蔚与苏侍郎口中所说的“黑市”互通往来的书信或者账本之类的东西,可这话到了秦御史嘴里便成了,“把公主府里里外外查个个清楚,不可遗漏一处。”
于是跟着一块来的禁军,只听了一句,便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府中翻箱倒柜。
李尘徽趁着他们忙活,抽空去了一趟梁蔚的院子,这大抵是他第一次去梁蔚那里,门口轮值的近卫见他来了,想不没想就让他进去了。
“估计是梁蔚吩咐过了,”李尘徽想,“她是不是对我太过放心了?”
梁蔚没与他说太多外间的腥风血雨,但李尘徽不是个傻子,他很敏锐的发现梁蔚特地把书房那边空了出来,想必这事情的关窍便在那里了。
他来找梁蔚是因为不确定自己这里有没有什么能被人捏住的把柄,毕竟外面的人指鹿为马的多了去,他得先了解一下对方招数,再见招拆招。
李尘徽进去的时候,梁蔚坐在床边翻着本游记。房间里流转着静音符的灵光,大概梁蔚是真的在清修,里面的摆设朴素干净,就是挺不像女儿家的房间,竟比李尘徽那里还要简单一些。
“你前些日子从灵枢院带回来的精铁被我放在书房了,你不介意吧。”
“自然不会,只是凭此一件,只怕不足为信。”李尘徽坐在床边的绣墩上,清亮的眸子里有狡黠的光,“我那里还有些......”
李尘徽靠近梁蔚与他小声地说了什么,梁蔚闻言偏头瞧他,觉得面前的人犹如捕猎的狐狸,灵动又可爱。
“差不多得了,我怕你搞不好玩脱了,到时候还得去牢里捞你。”梁美人弯唇笑了笑,成功晃了李尘徽的眼。
李尘徽没眼再看梁蔚,只好认真起来,“殿下容我再说几句,此前谢长史还未回来时,我与院里的方主事一同去库房清点器物。查点之下发现由谢长史亲自看顾的那部分被人动过,还好只是丢了几页纸,不过......”
“不过那几页纸是要紧的账本,而谢老大人在那里设下的阵法把动过他东西的人记了下来,并且那个人你认识,”梁蔚说,“巧的是,他今个也过来了。”
李尘徽一直觉得梁蔚有颗七窍玲珑心,这么一番谈下来,又觉得她混身都长满了心眼,所有阴私在她那里都无所遁形。
不过,梁蔚能把他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像是与他心意相通,一起做起坏事来也很得心应手手,叫他有种与梁蔚相识已久的错觉。
“若是梁蔚没有生在皇家,也许我能与她做个知己。”思绪飘远的李尘徽想。
此时外间的嘈杂声由远及近,李尘徽听见炳刃带人到了拱门外,嘴里客客气气地道:“苏大人,殿下与驸马在房里休息,容我进去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