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热闹是热闹,但是也累人啊。”李尘徽对着梁衡车架远去的方向伸了个懒腰,“这些天我陪着小殿下玩,把手上的老茧都磨薄了。”
梁蔚知道李尘徽这些天忙着给梁衡做一些木质的小玩意,这些活的确很费心力,听出了他邀功的意思,于是微笑着说:“夫君劳苦功高,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李尘徽拍手称好,他摇晃着脑袋,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殿下好不容易开次口,臣可得好好想想,等我想好了再向殿下讨要可好?”
梁蔚看见李尘徽笑得呲开了牙,像是只在冬日雪地寻到食物的狐狸,惊喜万分又得意洋洋。
他像是被这笑意感染,精致的眉梢也不自觉变得柔和起来,叫他李尘徽觉得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疏离少了几分。
他还欲跟梁蔚多说几句,但奈何梁蔚要去督察院,而他自己也得回灵枢院去,两人只好就这么分别。
在距离京城几百里之外的和州,一处偏僻小院里此刻有人急匆匆推门而进。
“大哥!老大!”来人朝里面喊道,他来人黑色的披风下挂了满身的伤,有些地方的血水渗透出来,星星点点地落在了地上。
他步伐已是不稳之极,声音带着颤抖,却还是努力把每一个吐清楚。“有...有他们的消息了!”
屋里人闻声立刻走了出来,两位男人上前把受伤的来人扶到屋内,跟着他们一起跑出来的的青年人满脸担心地看着来人。
“子庚,怎么了这是?”青年人仔细查看了名叫子庚的那名年轻人身上的伤,“谁伤的你?”
子庚顾不上这个,他还想开口说什么,但脸上的悲意再也压不住,下一刻他竟垂下泪来,低低的呜咽声让在场的人都动容。
“我去......去的时候,万山门的人已经把兄弟们的......遗骨抬了出来,”子庚眼底的恨意涌出,他咬着牙继续说,“那群畜牲把他们祭了阵!我隐在暗处看到兄弟们的遗骨上爬满了祭文,他们已经被抽成了人干......”
子庚到底没把话说道最后,他的眼泪淌满了脸,可能是他奔波许久,骤见到自己兄弟,强撑的那一口气散掉了,他竟眼一黑一头往地上栽去。
他身边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快!快把他扶到床上!”青年人对另外两个人吩咐道,又急匆匆进里屋手忙脚乱地拿了药出来。
子庚在床上恢复了点力气,他口中叫着大哥,继续把没说完的话说了下去,“我看着万山门的人走完,才悄悄上前去查看,我本想着给兄弟们收了尸,却忘了侦查周围的情况。万山门的人阴险狡诈,早在兄弟们的遗骨旁布下了杀阵,我刚一靠近就被阵法伤到,差点无法脱身,但还好我身上有大哥你给的传送符,拼死在万山门的修士找来之前赶了回来。”
被他叫着大哥那人听闻此话,手上的药瓶便滚了出去,但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弯腰把药瓶捡了起来,对子庚宽慰道:“我知道了,你身上的伤要紧,先让我给你疗伤。”
一柱香后,青年人带着两名手下转进了内室的隔间,站到挂着梅花图上的墙面前,他抬手在其中一朵花上按了一下,下一刻墙面轰然转开,露出个拱门,原来里面还有一间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