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语重心长地劝道,平静的脸上带着点愁苦。
少年李平徽把编好的另一只蚂蚱递到梁蔚手上,才回话道:“今日是我一时兴起说错了话,明日先生罚我什么我都认,可是我并不认为我说的是谬论,难不成爹也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吗?”
李平一张脸皱成了苦瓜,但却没出声承认,反而问起了梁蔚,“小年,你跟着你徽哥日子也不短了,你来说说他今日说的话对不对。”
小梁蔚垂头看了眼手上的蚂蚱,乖巧道:“我不知道。”
李平和缓了一点面色,抚了抚摸梁蔚的发顶,“你不必怕,大胆说,我又不是严先生不会罚你的。”
小梁蔚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看向李平 ,“为君者无道,群雄皆可逐鹿之,得之再为君。但于百姓而言谁为君都无关紧要,只要天下能够安定,人人都能吃饱饭,各司其职,那么圣人所谓的教化便会在潜移默化中深入人心。”
李平听完沉吟良久,倒是李尘徽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梁蔚削瘦的侧脸,破天荒没有说不着调的话。
“此话有理,”李平嘴角轻轻往上扯了扯,“但是小年,你并没有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梁蔚把手心里草蚂蚱往袖里藏了藏,垂头道:“徽哥说的大抵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先生并没有听完就发了火,你您认可了我的说法,为什么不愿认可徽哥的话呢?”
李平闻言终于弯了眼角,他拍拍李尘徽的肩膀,“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发愁了吧,要是你能像小年那样把话说的漂亮些,今日便不会被先生赶出来了。”
“小的明白了,大人把我们送到前面的街口就好。”李尘徽不以为意地笑道,“年年说要吃烤白果,我带他去买点再回去。”
“我没……”小梁蔚想要出声反驳,但不知怎的话到嘴边拐了个弯,“我想吃。”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街角消失,站在无人处旁观的成人后的李尘徽,看着记忆深处的画面久久难回过神,还是梁蔚轻轻扯了扯他的手他才从情绪中抽身而退。
“魇阵能探查人的心绪,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零散的小事上,便会一直陷在这段记忆里。” 梁蔚提醒道,顺便颇为自然地给李尘徽拉了拉白袍衣领。
“殿下的意思是必须要让魇阵察觉到我们最害怕的事,然后引出阵眼的本体,一举灭之。”
李尘徽思路清明起来,连语气都欢快不少,澄澈的含情眼一下亮了起来,但霎时又暗了下去。
“可是很明显,这个阵法针对的是你,我看你也没有什么好怕的,祂估计也看出来了,所以才带我在这里绕圈。”